还不敢兴兵出去肆意抢人口财富物资。
之前抢过一次,是轻易抢到不少好处,可周围本不想逃离家园的百姓闻讯立即吓跑了太多。田虎再凶恶再短视,这下也不敢再肆意行凶抢掠了,生怕再杀抢就把本就心思不定的不多百姓吓得干脆也果断弃家叛逃或移往它乡了。
这一灾,大宋和以前可大大不同了,以前大宋到处人满为患,百姓想迁移却去无可去,只能守在老家闷头熬着,现在呢,到处是抛弃的田地房产和等待收获的庄稼,到哪都有可白得的生存资源,谁还会明知老家太危险却死待着?
如果连附近的人口也没了,那可真完蛋了。
那样的话,伪晋政权就只能当流寇,靠到处流浪和抢掠为生,但那样没有根基,只能得逞一时,一旦不再具备人们心目中认可的那种有稳定地盘稳定政权中心的传统王朝形象,就只是贼寇,失了吸引人心的号召力,对上大宋正统死得快。
只有忍耐着等大宋缓过来了必会采取严厉措施控制人口迁移和流失,附近的百姓不敢跑也无法跑了,才能再抢。
怕就怕到了那时,宋庭稳定了天下局势,赵公廉也整顿好了军队,能抽兵来征剿了。
田虎的忧虑烦恼,宿太尉自然不知道,不关他鸟事,也不关心。
他只关心沧北缺了太多兵力,只靠不到两万人如何能守得住沧北四军州的防区?
秋收的步伐正一天天逼近,本应该是丰收喜悦的日子。可,辽寇红着眼南下抢掠过冬物资的兵锋也日趋临近。
形势空前危急啊。
缺失的河北西路军经过这些天已经得到紧急补充,顶不顶用暂且不管,至少是补充了大部分兵力,有兵防守边关了。
这得利于大宋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的大力合并州县计划。
宰相白时中、参知政事张邦昌等朝廷大佬也不是白吃饭什么大事也干不了的废物,一定的执政能力和治国经验还是有的,在这个政权高度危机的致命关头,也是考验和展现执政能力的关头也积极肯干。
面对糟糕之极的灾后乱局,朝廷做了不少工作,正以空前严厉的态势加强地方服从中央决策的执行力,力求尽可能快地调整好政治军事新布局,迅速稳定住全国局势,阻止局势进一步恶化下去,挽救住摇摇欲坠的政权。
北宋本有二百多个州府,现在计划缩编为五六十个。
缩编得太狠,可不这么干不行啊。
以往大宋一个县的人口,如今三两个甚至更多几个县的人口凑一起怕也顶不上。很多地方一个州的人口顶不上过去一个上县的。
沿海因为随移民狂潮汇聚了大量各地移民来的人口,情况还好点。内地人口,真正是十不存一,甚至更少。
叛投海盗而流失掉的人口太多了。
在京城衙门里坐看各地的人口账面汇报,触目惊心。曾经的万万人口,如今怕是只剩下二千万左右。
若下到地方实地查看各地,亲眼看到到处抛弃的村落田地庄稼,骑马走好远也不一定能见到个人,更触目惊心。
有地盘却没人了,哪还保留着那么多州县官府衙门,养着那么多白吃饭的官吏当老爷干什么?
白白耗费国帑,只为好听好看呐?
没人种地交税提供剥削,以后日子长了,消耗尽了眼下的积蓄,哪来的钱粮挥霍耗费?
只能裁减。
必须趁地方官僚们被叛逃与屠杀抢掠潮吓破了胆,必须紧紧依靠朝廷活命的时机,一步到位狠狠栽减和重新布局调配。
否则,一旦安定下来,地方官吏没了威胁,有了和朝廷从容较劲讲价的闲心思和劲头,再想大幅度调整就难了。
到那时,天下的地方官员不想降级甚至裁撤掉,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权力和切身利益群起闹事,逼迫中央让步,缩编就根本不可能办到。
这次事关国运的大动作,朝廷动了真格的,也下了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