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昏君诸贼未免太自大天真。
朝廷欠我主的债无数,到了该逐步偿还的时候了,你们想不给钱,哼哼,那老子就用另一种方式先讨一部分利息。
他打量着薛弼,微一点头,“难怪有人讽刺说儒家书生就长了张嘴,而且是只会要求别人怎样怎样的嘴。”
薛弼心里正忐忑不安,不知自己两头堵的话会引来梁山人如何反应,一听欧鹏的嘲笑,不禁臊得满脸通红。
欧鹏加火冷笑道:“钦差大人,你的话很有道理,说得精彩,对我主说好使,但用来忽悠我们这些不识大义只求实利日子的平凡汉就是浪费了。不客气地说,王朝大事自有享受了一切好处的达官贵人担着。国家难不难的,关我们屁事。”
“讲国难当头?讲君臣之道之谊,讲奉献牺牲,讲同舟共济?”
“呵呵,那是不是当朝的宰相王公大臣什么的朝廷大佬更应该表现一把啊?”
“朝廷不能总逮着一个好坑的人一个劲猛坑吧?而且是在我主最困难最绝望最需要回报的时候还坑。“
”你可别告诉我说只我主有钱有能力奉献,朝中大佬们没钱爱国报君恩。区区罗汝楫、万俟卨这样的小京官之家都能有十万贯数的钱财,何况是那些权力大得不可思议的权臣大佬们呢?”
薛弼等被问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同样是享受大宋荣华富贵的官,其他大小官僚都在拼命往自家捞,谁肯为国家牺牲一点利益?只沧赵一家奉献个不停,铁的事实面前,沧赵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要求人家讲奉献牺牲,钦差队还有脸说什么。
欧鹏又呵呵几声:“好,退一步说,就算你说得对,圣上对我家侯爷是很特别。我主应该对官家奉献牺牲,日子再难,功劳奖赏朝廷也可以欠着不给,以后再说。我梁山人体谅国家的难处,也可以不要这钱。可大宋被朝中奸贼祸害成了这样了,圣上被奸贼蒙蔽圣听,危及江山,那,正是处于君王恩义,我主必须回报圣恩呐,当奋勇而起清君侧,诛该死的奸贼,正君王视听,还天下人公平,还大宋江山以清明稳定,这总可以吧?”
这话一出口,钦差队中但凡有点见识有点脑子的都无不骇然变色,惊得无不浑身一颤。
尤其是田师中,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清君侧”,很早的最有名的就是汉初的七王之乱。所谓清君侧无论起初是真心为国也好,是借正义名誉行阴谋事也罢,全都必然会发展成为事实上的针对王权的造反,只要一发起了,结果就不可逆转。
朝廷赖梁山人的功劳钱不肯给,梁山人也可以不要,但转而就要鼓动主家清君侧,这是要造反要更大的报酬?
还别说,若真这么干了,以沧赵家族的巨大威望和号召力,以文成侯文武皆惊人的可怕才能,玩清君侧真未必多难。
正惊恐无策中,就听欧鹏一声断喝:“传令下去,把钦差以外的全部成员全部拿下严厉审问。”
“我就不信了,从诸恶对付我主中学来的诸般邪恶凶残手段,用在这些人身上会审不出朝廷到底对我主是何用意。”
一个梁山汉子嘿嘿一乐,“总管,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审得让他们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能招出来。”
说着摸出个竹哨子连吹了三声。
尖厉的声音能传出很远。
但只眨眼间这周围就钻出一个个人影,大致一瞅怕不有上百武装汉子,转眼就围上来,一齐张弓凶狠对准了钦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