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中吃个哑巴亏,心中恼恨,也看透了薛弼想甩开他单干的意图,因而越发恼恨。
既然梁山只是逞狂,并不是真有意就势造反,也就不敢真杀他这个堂堂知府高官,他胆子顿时大了,又有了勇气跟着进梁山泊看看虚实探探梁山兵力实力真相,心中有了底,即使今日借钦差寻事报复不成功,日后也方便一举剿灭梁山。
转瞬拿定了主意,他放弃了趁机杀掉欧鹏二人的打算,挥手阻止了恃众蠢蠢欲动的部下,对拄枪远远冷冷盯着他的欧鹏叫道:“你这厮休得撒野。刚才的冲突,错在你们羞辱本官蓄意挑起是非。今日本官是奉皇命配合钦差来嘉奖梁山传达圣恩的。你等罪责,本官且不与你计较。待今日事了,本官自会具实上奏参你家主人一本。现在本官要进水泊完成圣令,你若不想抗拒皇命给你家主人招灾,就老实赶紧安排能载百人的大船渡本官一行。”
欧鹏见这家伙仍贼心不死,冷笑道:“圣命,某自不敢违。你想坐大船享受却是妄想了。只有小船,你爱坐不坐。”
田师中一听这话顿时心思一动,立即喝问道:“梁山有众多大船,为何会没有?”
“本官问你,大船都去哪了?为何载钦差大人的船也不算大?你眼里还有没有对官家的敬重?”
这家伙猜测:梁山是不是也在全力参与和海盗走私,在抓紧时机赚取国难形成的盐粮铜银的巨大差价大发暴力横财?
能想到这点是他和手下都组织了庞大人力物力在抢干这事,仗着手中权力在本府和周边拼命搜刮铜粮,和海盗交易来盐和银子。他觉得沧赵破产了还欠债累累,必是穷急眼了,不顾和海盗的不共戴天之仇也要赚钱度过眼下最紧迫的难关。
越琢磨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田师中就想着派精干力量搜寻堵截梁山走私,既能抢劫发财,又能拿到沧赵勾结海盗的罪证,然后,哼哼。
欧鹏不用动脑也能猜到田师中打听船只事的背后打了什么鬼主意。
他不屑一笑:“你管得还挺多。”
田师中也不在此事多纠缠,免得引起对方戒备,又喝道:”大船小船不是重点。总之你速速调船来。“
“想进水泊,你慢慢等着吧。”
欧鹏回了这句,带着奎三转身走向码头,上了一条小船,又突然转身道:“田师中,你们仗着点官身和本事蓄意在此撒野,当我沧赵英雄梁山好汉骁勇善战都是虚名?提醒一句,谁再敢犯我梁山一草一木,小心他满门性命。”
东昌府诸将对之前的不战败逃正羞愧着,一听这话大怒。
田师中精明听出了欧鹏所指,指着关门无人看守的酒店,顾左右冷笑道:“这贼厮是警告我们不得趁机破坏酒店。”
“也罢,大事要紧。尔等暂且息怒,不必在小事上节外生枝,免得行事过于着相,让那愚蠢的小钦差回京参我们不是。待本官走了梁山此遭,摸了实情。你们留着今日的怒火劲头,日后收拾他满山死绝不迟。”
腾出了心思,田知府派将士去查看和救治仍躺那昏迷的受伤二将,表达了一下对部下的爱护关心。
进水泊,具体谁去,田师中改了事先拿定的主意。
想不到梁山人居然如此骁勇难敌,只两个人就如此难斗,怪不得能杀败强大的桃花山贼寇。
沧赵之勇果然名不虚传。以前是小瞧了。
有这样的强悍对手,怕是带了最能打的王庆隆随身保护也顶当不了什么事。
进了梁山泊,那就是进了梁山人的天下,就不能象在泊边陆地这样再恃众武肆意挑事威逼了。
带其余将领去也白搭,还多了架子大脾气大容易冲动闹出意外的隐患,还格外让梁山人起戒备心。
既然没用还起反作用,那索性就大胆不带大将随身,只带亲随和精干官兵去。
之所以带百人进去,田师中是想有足够多的人手能广泛铺开调查,而且人多事乱,小卒更容易钻空子查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