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身体不麻了吧?”
他问着话扭头变脸,冷厉地扫视着跃跃欲试的客栈众爪牙,大戟往地上一顿,当一声把店里铺得石板地面顿得四分五裂顿出个大窟窿,吓得众恶徒神色一惊,他轻蔑地哼一声,随即转视掌柜的,又是笑脸。
“不麻了好。对痛就敏感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好,但未及反应,一只大拳就带着风声罩着黑影砸了下来,正中掌柜的仍不肯老实的嘴巴。
这一拳砸得如此利落凶猛。
掌柜的中拳处牙齿立马流着血告别了主人,留给主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掌柜的嘴唇也被牙齿硌破了,差点成了比兔子三瓣嘴还多瓣的。
呃——
掌柜的痛得,瘫软而那么肥硕沉重笨拙的身体触电般也能抬起老高,却被宿义踩着胸口不得坐起身来嚎叫反抗。
如此还没完,
宿义毫不停手,笑呵呵地却又一拳紧跟着砸下,接连双击把掌柜的牙齿差不多全砸掉了这才住手。
掌柜的这才知晓厉害,知道怕了。
赵岳是不能因点言语口角就杀掉他,但赵岳手下的人却可以用比杀人更恐怖的手段报复他敢羞辱挑衅沧赵家族。
或许,之前赵岳一直不怒不吭声,一直笑容满面的面对嘲讽挑衅,就是为刺激他敢越来越大胆放肆地卖弄唇舌落下罪孽把柄,然后才好合理有据地进行更狠的报复惩罚。这个传说是二愣子傻瓜的沧赵老二原来不是傻子,很心机。
说到底掌柜的也是草民,再有钱,官府背景再硬,关系再牛,若敢仗势当众羞辱堂堂当朝大学士侯爷家也是罪过,是在找死找罪受,被教训惩罚是该受的。这既是大宋维护统治阶层的王法,也是民间的世俗观念共识。
终于有了这个感悟,
横行多少年了,今天才晓得自己当惯了大爷,被泰安人无论是官是民都敬着让着,但自己仍是卑贱奴才,根本没资格和真正的大爷较劲。
又意识到手下的痞恶棍打手伙计,平常对付别人强横有力,但对上凶名赫赫的梁山好汉,人再多,平常的表现再凶恶有力也不顶用,看看这些平常总自夸的英雄好汉,此刻哪个敢真骁勇地冲上去和赵岳的侍卫厮杀?
和恶名响亮的蛮横凶野小霸王做对,色厉内荏之徒根本不是他可以依赖为护身依仗的有力帮凶,掌柜的后悔了。
好生后悔。
但这没用,也悔悟得太晚了。该承受的报应终于降临,眼下怕是怎么也逃不过去。
掌柜的唯一念想是,在附近巡逻的官兵赶紧出现才能解救自己,
盼着官兵如天兵天将下凡一样快快来降住赵岳这伙恶魔。
太痛了。
痛得想昏过去,却不知是脸皮太厚、心太黑太强大,还是害人太多神经太麻木,怎么也没昏死,只能干受着巨痛。
惊恐想服软想求饶,
可掉了满嘴的牙齿混着血和唾沫都堵在喉咙处让他有随时会被噎死得惊惧感,破烂的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字话来。
但他的举动却提醒了宿义。
“哦——“
”也是。你这家伙嘴皮子利索,能说会道的这么贱,全仗着长了一条灵巧的舌头。和牙齿无关。”
“嘿,不好意思。我这人打小不爱读书,不识几个字,没什么文化,刚才搞错了,不该浪费力气弄掉你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