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原来挤得慌的杂乱京城出现一片片空旷地带,城区空前敞亮整洁起来。
这么紧急的空前绝后高效果断一布置,东京城似乎转眼焕然一新,连最令人头痛最让人厌恶无奈的乞丐都不见了。
皇帝赵佶和满朝官员看,禁军新兵老实训练,高俅撑病体忠心奋勇整军带兵,军官们不敢再肆意克扣军饷,老兵满意,新兵似乎也尝到了当禁军的甜头,愿意当顺民效劳朝廷,发配各地的配军配民整体也老实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闹事造反的,这群统治者们不禁长长出了口气,紧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但仍然不敢很快懈怠,纷纷继续勤政爱民爱军。
东京官场骤然变得清正高效,甚至有点热情为民的架式,实际只是暂时不再敢象以往随眼可见那样猖狂残民虐军。
京城这次的巨大隐患风险能形成,罪魁祸首无疑是执掌京城地面的开封府府尹蔡懋。
赵佶有了空闲心思,想起这一点,本就惊惧压抑的邪火一下沸腾,不禁怒火冲天。
蔡懋这贪官逆臣灾星已杖毙了,可家属家族还在,不能轻饶放过。
蔡懋做鬼也没想到死了也没能赎罪。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这次没千里血可流。
但蔡懋家族以及开封府主要罪责高官家的男丁,无论大小全部被迅速捉拿干净斩首弃市,下面的头头脑脑、罪过大的捕快衙役也多被问罪处斩,也是伏尸一地。妇孺则发卖或发配边瘴为奴为伎。
在这个人心浮动的混乱黑恶北宋末年,发配者,尤其是妇孺,又能有几个真能活着到达发配地?
负责押解的公差可不愿意抛家舍业千里迢迢辛苦冒险还没油水地严格执行这活,更不愿意去不知还属于不属于大宋的边瘴险地玩命,不黑心肝也不会让流配者好受了。
想方设法折腾死在半路,找个自杀疫病什么的借口,回去交差算完。上面也不会当个事追查真相。
这种粗暴迅猛处理,其中肯定有罪不那么重死的冤枉的官吏。
但这当口风波中,他们只能认倒霉。冤枉不冤枉,朝廷没人在乎,无关的东京人也没谁在乎,不少的还鼓掌叫好。
随大流,跟着窝案享受腐败的好处,不坚持正义和法纪,倒霉时也得有跟着掉脑袋家破人亡的自觉。
天下从来没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美事。
在家族彻底毁灭的时候,蔡懋的靠山蔡京既漠然以对无心管,也没能力管。
老贼怕祸事沾身,躲着都怕躲不及呢,哪管蔡懋家族的死活。
也不知为什么,有朝臣想趁机牵连弄死蔡京,彻底断掉老贼复位的可能与威胁,上奏弹劾,赵佶却没就手追究。
高俅最清楚为什么。
赵佶这人极度虚荣爱脸面。
追究蔡京种种罪过与丑恶,那等于是在抽皇帝的脸,是认证皇帝用人瞎了眼,是治国无能昏君。
这种自我否定明君形象的事,赵佶如何能干?
留着蔡京就是保持皇帝自己的体面,也防备万一有事要用到老贼。
有老贼这个备胎在,也能警告和牵制白时中等新贵不敢肆意欺君乱搞。赵佶并不缺帝王心术和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