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心里充满强烈挫败感和羞恼,憋得心似要爆炸了,转身就离开,临走阴阴说了句:“周管家,这府邸,杂家劝你还是别急着卖好。”
他指指天,“还是等信吧。”
侯府岂是你想卖就能卖的?你的家,你说了也不算。
不错,大宋没有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你家这可笑规矩。东京城也不是你侯府的人想来就来想撤走就能撤走的。
一切得看皇帝答应不答应。
你若敢胡来,那真就是找死了。
梁师成以为警告一句就能轻易点醒周管家明白其中的厉害只能老实安分点。
谁知,周管家却瞬间喜出望外,惊喜满脸地追上来拉着梁师成的袖子问:“大总管,你的意思是说官家可能在债务上伸手帮俺们主人一把?”
“哎呀,若是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也不枉俺们主人这么多年全心全意效忠大宋孝敬皇帝陛下了。”
“呃?”
梁师成差点儿憋个半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三角眼瞅着仍然满脸惊喜与无限期待的周管家,心说:“你它么扯什么犊子呢?还想指望皇帝念旧情自己或以朝廷之力替你们还债?
你做梦吧你。
你,你周管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真是愚蠢无知透顶,完全没脑子你。也只有对主人的一腔热血和忠心这点优点,完全是个沧州盛产的热血冲动二杆子乡巴佬。只怕赵公廉也正是看中了你这点热血忠心才点你当侯府总管。赵公廉还是太嫩了,家族没有官场底蕴和见识才用了这么个蠢蛋。怪不得会发生今天这种疯狂效忠主人私自作主的乱搞呢……”
吐槽无数,怀着无数怨念,梁师成哭笑不得地甩开被拽住的衣袖大步赶紧离去。
不料,周管家又追了上来,居然一把拽按住梁师成的肩膀,硬生生卡住梁师成离开。
吓得梁师成以为周管家醒悟了他的欺骗要拿他小命报复呢,菊花一紧,差点儿尿裤裆。
“你,你要干什么?”
周管家听着颤抖的声音,心中无限鄙视,面上却愕然问:“大总管,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问?”
“呃?”
“嘿嘿,哼哼,……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杂家可是大内总管。还不放手?”
“哦——”
周管家应一声却没听话地放手,反而手上加力一紧把梁师成拉卡得更紧了,吓得这阉贼心又扑通扑通一阵惊跳,老脸皮都直紧着颤。他还是怕周管家明白过味来翻脸弄死他解恨又赚个够本。
附近的随旨禁军看到这场面,不禁一阵彷徨。
想上去呵斥周管家解救梁师成吧,不知周管家到底是何意,侯府和媪相貌似真有交情,说不定人家就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想和媪相商议点什么秘密急事。再者,周管家显然不是好对付的,怕是一逼上去,若周管家真怀了恶意起了杀心,那根本解救不急,梁总管的命瞬间就交待了。可不上去,任周管家欺负老媪一样拿着梁师成,也不好,怕这老阉鬼整治不得侯储就把火发俺们头上……
这时就听周管家笑着打趣道:“大总管,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当年和俺们大公子混的胆量豪气哪去了?
这真是人享不得太多福,否则人就废了。官不能当太大,越大胆越小。
俺要和你说点秘密,事关你的,全是好意,你咋就哆嗦成这样了?”
梁师成才不信这鬼话,但挣脱不开,禁军也指望不上,只能使劲壮壮胆子哼一声问:“你说。杂家听着呢。”
周管家一拽,毫不客气地硬把把梁师成拉得更近,低头贴近耳朵低声道:“大总管,你高高在上,又整天伺候官家在皇宫大内呆着,不了解东京。
我跟你说,这京城地面可不是以前的鱼龙混杂那样简单了,而是成了狼窝蛇窟。你老人家以后出宫可千万别玩什么微服简从出游,更别摆什么牛气阔气。否则若是被不认识你的黑手盯上了,最轻也残废成废人,大失钱财。”
“俺是忠言相告。”
“忠言逆耳,可它有实用啊。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若不是看你今天主持公道讲交情,俺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