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抽泣着,实际也是痛的,一边不顾一切向前冲,最终拼到了岸边很近的水浅浅芦苇荡中,躲避梁山正驾快船严密搜索过来的人。
搜捕船人手有限,没能在靠近岸边的太多茫茫芦苇荡中搜到祝彪,重点搜寻的又是里面水中,不太久就离开了。
祝虎赶紧奋起全力冲到岸边,丝毫不敢停留着喘息片刻,奋起麻木双腿,忍着血肉模糊的伤脚踏在沙石荆棘上的巨痛,一口气钻入泊边广阔的森林,在森林里又忍着树枝荆棘刺拉巨痛钻到深处,确信难被人发现了才不管不顾的一头栽倒在地。
脚痛的要死,赤条条身体硌在树林野地上刺痛难受,似乎还有蚂蚁虫子什么的在身下钻在往身上爬,感觉浑身散了架,喘气都无力,魂似乎出了窍,极度惊恐疲乏,脑子昏沉沉发蒙,祝虎闭眼也眼冒金星茫然一片,躺那里,心里却充满无尽的幸福和喜悦,身下再刺硌得难受也感觉无比踏实,幸福地一动也不想动。
只顾喘息,却还没忘注意尽量小声,仍小心翼翼,
免得象哥哥那样倒霉得眼看成功了,却被人碰巧发现捉走,一切奋斗努力全白费,还不如不逃走干脆利落等死。
终于它娘的逃出该死的水泊了!
祝虎昏昏沉沉中也不忘发誓,此生决不再靠近水湾子一步。水太可怕了。再到水上就是狗养的。
大地无疑是人类最可靠的母亲。
祝虎躺在大地上,心情安稳了许多,体力精力也恢复得快。
缓过了气,严重脚伤和身下虫钻石头野草硌害的痛苦这时候就变得突出了,再也无法忽视和忍受。
祝虎痛得难受得躺不住了,赶忙爬起身抹掉身上的蚂蚁虫子,艰难换了个平坦柔和的地方靠树坐着,双手颤抖地摸着血糊拉肮脏不堪的伤脚,又哭了。
这次是痛的。
出身豪强地主少爷,他从来没吃过苦,几时遭过这种惨痛的罪,一没了紧迫的危机感,吃苦就受不了了。
这时候也有心思又惦记着仇恨沧赵了,尤其痛恨赵岳。
把一切都怪在赵岳头上,
痛恨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倒不灭还越来越比我强大不可敌,就象湾湾绿头对大陆一样的逻辑和情怀。
心里突然冒起个心思,这才有闲心想到梁山人为啥要掩盖那片浅水区呢?
那一带虽然向里延伸很远,可离梁山还远着呐。梁山和水泊这片荒野破水洼子是沧赵家族向朝廷申报正式购置下的私人领地,设置的是商务生产基地,承担了靠梁山泊吃饭的百姓那点税收还按经营情况多交点,为防止外人偷进梁山泊窃取利益,水泊巡逻守卫一向严密,谁能淌过那片浅水区靠近梁山?靠近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得乘船才能到梁山?
梁山人在水中割掉那么长的芦苇区,费那么大事,纯是多此一举,真是不知所谓,怕是故意以此劳作来折腾人吧?或许是以此考验投靠来赚钱的那些下贱民工肯不肯吃苦效力?沧赵家族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真是狡诈歹毒……
祝虎嘶着痛愤愤念,又成了装睡的人。
事情却一点没想到正点子上。
反正他发誓以后是决不会再来梁山泊冒险自讨苦吃了。
他对水产生了深刻灵魂的畏惧,打死也不再来了,报复用别的方法,谁管梁山怎样。也懒得多想。
实际上那条芦苇浅水区就是为了防止进攻梁山才布置的。
大刀关胜讨伐宋江梁山集团时,就是察觉这片水区可利用,想铺出一条通往梁山的路,瓦解梁山水战优势一举攻克天险。
他有朝廷为后盾,有众多兵力和无数民夫可调用,时间充足,把浅水区硬铺出一条打梁山的陆地通道来并非难事。
祝虎这种没根没靠的强盗自然没势力,也没时间等各种便利条件采用填水泊铺路这种笨法子对付梁山。
强盗若敢在济州府这边长时间停留,搞铺路大工程,梁山泊周围的官府再想利用强盗毁灭梁山沧赵也不得不聚兵剿灭。因为这威胁到梁山生存,但更危害当地。
强盗只抢掠周围搜刮钱粮并强抓百姓填泊就能重创当地经济,严重损害官员政绩和形象,何况还直接威胁到官僚们的身家性命。
仅仅为自身利益,官僚们也不能允许强盗这么干。
无非从中受到启发,等到能公开强夺沧赵利益时水攻不行,也玩铺路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