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说的就是只要还能安全活着就继续执迷不悟猖狂下去的那类人。
这类人,二十一世纪有大家熟知的湾湾那些绿头分子,有棒子国某些人,有南亚……更有世仇宿敌东洋狼。
在北宋末,这类败类,汉人之耻就更多了,有道君皇帝,有中央的宰相大臣,有从首都东京到地方的中基层文武官僚污吏,有腐朽将门和军队,有衙内,有……在民间有勾结官府横霸一方作威作福的乡绅大户豪强和依附门下的爪牙,有无良的地痞恶棍刁民,有强盗,有怀帝王美梦的田虎、王庆、方腊,有……
当然,还有侥幸又得生的祝虎和祝彪。
先说祝虎。
身陷浩瀚梁山泊,身为本地人,知道往西面的济州游才是最近最可能到达的湖岸希望。
往别处游,漫漫水路,只有鱼和鱼一样水中本事的两栖人浪里白条张顺才能做到。
张顺领导精湛团队在远澳大陆正忙着为赵岳镇守这座孤独寂寞太久近乎原始的大陆大搞建设呢,肩负赵岳无限的信任和赋予的重任,满怀感动、神圣使命和创业激情,忙着和阮氏三雄的远洋团队从世界各地搞来需要的动植物种,忙着接收和组织不断移来的踏实肯干同胞填充疆土安居乐业,忙着指挥以同胞和军队为牢固根基的赵岳需要的新政权控制和驯化野人及一批批送来的异族俘虏老实改造沙漠、加强绿化、修建道路、放牧垦荒捕捞养殖,忙着督促监管工厂、学校、医院、实验室建设……
艰辛努力奋斗,张顺和移民欣欣然看到的是新大陆领土日益生机勃勃的变化,看到的是和海外大本营一样的远超时代的样板电力化美好新世界、新生活、新目标、新希望,看到的是赵岳要求的目标正稳步呈现在眼前一点一片成为现实,这惊人变化是在“我”手中创造的,成就感满满,满血激昂自豪有没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精力有没有?
张顺忙着掌握更多新知识新能力,目标远大,搏击的是浩瀚长空和大海,渴望的是无限未来,自没工夫也没兴趣在区区梁山水泊显本事。而对祝虎来说,不朝济州府方向游死路一条,只有葬身水泊喂王八。
好在武艺高,身体强健,以太阳辨别方向,靠着过人体力和求生意志成功撑到看到陆地和希望。
祝虎的武艺和体力皆不如祝龙,名为擅长游泳的虎,却是没有老虎的强悍水中能力,比哥哥更早丧失了体力,更不可能游到岸边,按理说在祝龙还能漂着支撑活着时,祝虎应该已经孤独地死在水泊,但他没死,他比他哥哥幸运。
都说望山跑死马。
游泳有类似的道理,常常让人更失望甚至绝望。
看着不远的距离,游起来却是那么长那么艰难,奋力游了好一会儿,感觉前进了好长距离,可再看目的地却似乎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么远,似乎自己只是在茫茫水中原地打转做无用功。
仓皇的祝虎就陷入这种状况。
让人踏实幸福的岸边就在眼前,似乎只要稍稍坚持一下,希望就触手可及,可坚持的结果只是可望而遥不可及。
奋斗不一定有好结果。
生活有时就是那么无情。
智慧的人面对大自然有时远比不上野兽。至少祝虎面对水泊就比不上老虎。
浑身酸麻无力,再狗刨游不动了,不由自主下沉,祝虎感觉身体似乎僵硬,四肢不断抽筋,死亡来临,他无助地哭了。
就在他如濒死的孤独野兽般不甘心却只能绝望地放弃挣扎,任自己沉到水底,准备喝饱了泊水腐朽在这片荒水中化为养料时,他先探到底的脚底板骤然一阵钻心巨痛。
意外受伤和巨痛带给祝虎的不是更绝望,反而是狂喜。
他踩到了芦苇锋利的茬根。
探到底了,原来这里水并不深。
暂时不用死了,似乎还有活下去逃走的希望。
这当口只要能活着,其它什么都顾不得了。
强忍脚被扎烂和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祝虎把脱力的双脚不管不顾地全踩落在芦苇茬上,努力伸直麻木的身体,任不轻的体重全压在双脚上加重受创和痛苦,使劲把还好使的脖子伸直,恨不能化身长颈鹿,脑袋后仰。
果然,鼻子和脸上部露出了水面。
暂时不用在可怕的水中拼死挣扎喘气了,祝虎似乎感觉不到双脚的巨痛,用全身残存的力气艰难举起一只手抽掉塞鼻孔的布,仰天贪婪地用鼻子吸了口气。
麻了隔壁的,原来自由喘气是这么幸福美好的事!
又贪婪地看着蓝蓝的天空,好生羡慕欢快飞过的鸟,不由自主感叹:原来当禽兽比当人好。我要是只鸟,那该多好……
静静站在锋利的芦苇尖上一动不动恢复着体力和希望。想动也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