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很自信早掐死了沧赵造反的可能。
他也不担心赵公廉看破他的恶毒计划急眼时叛逃辽国。
赵公廉早在数年前就判定辽国会灭亡,岂会投靠一个即将毁灭的野蛮国家。就算他为求生存不顾一切去投靠,以沧赵家族和辽国的深仇大恨,辽国也不会真收留善待,必杀之。
北方那些蛮子可不是圣人大义教化出来的宽容君子,野兽一般,有仇必报。报不了,那是没办法。有机会岂肯放过。
以赵公廉的精明,肯定能看穿这一点,没胆子拿家族满门性命去试试契丹人的胸怀够不够宽广。
不过,为了进一步掐住赵公廉的命脉,方便到卸磨时更有把握更能轻易除掉,赵佶以奖赏加爵沧赵家族为由,安抚哄骗赵公廉,并要求沧赵满门包括赵公廉的正妻与所生子女都搬到京城居住。
说是方便他这个皇帝对宠臣家人的照顾,也让生活在僻壤沧州没见过世面的沧赵人能享受到京城的繁华便利,生活得更上档次。这样也符合朝廷要求边关主要官员留家人在京城的惯例。如此也可减少官员对你赵公廉的诽议与怀疑。
赵佶旨意中一副我是关怀你,为你好的圣德仁慈宠爱相。你可不能不领悟不照做。
说白了就是想控制人质,掐紧赵公廉,省得赵公廉察觉不妙搞妖蛾子。
赵公廉很快回旨:皇帝,我身体真累垮了,不是闹情绪不想干了。我的祖母奶奶们老了,人老恋家,怕寂寞,都是没见识的老实巴交农妇,读书少,上不了京城台面,享受不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生活,就喜欢和熟悉的老邻居庄上泥腿子老人闲聊打发时间,就靠这个活着呢,不愿意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陌生东京城生活。东京再好,我家老人也不在乎。而且,她们年纪大了,高寿的已经八十多了,就算想去东京也实在耐不得路途折磨。
我呢,害怕为国辛苦工作、满门赤诚奉献,结果却遭到群臣不满诽议,身体垮了,精神也抗不住了,真不能干了。请皇帝把我以及满门的官职爵位荣誉扒干净,我以草民身份清溜溜回家,可以清静地休养身体。也省了祖母家人搬家的痛苦麻烦,省了大家费心,如此大家都好,皆大欢喜。
至于守边关,皇帝你不用担心。
象黑永康那样私通辽国还私通反贼的草包贪官都能保清州不失,可见,清州主官这位子,是个人,扒拉个脑袋,差不多就能干。朝中有那么多高人大才,皇帝你随便安排一个过来也能守好清州,肯定比我这年轻缺乏经验又水平半掉子的干得强百倍。皇帝你得理解体谅我,看在这么多年我满门忠诚与辛劳的份上,请放我为民活个省心,从此我决不沾官场半点。若能如此,我必对皇帝你感激涕零。
说这么多,简单归纳就是,既不信任,何必还让我干?想掐人质,哄骗,把我当牛马蠢驴利用,你省省吧。老子不干了,用不着你挖空心思控制对付。管你妈的以后被辽军欺负是死是活。
赵佶看完奏折,气得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
然后把怒火寻事发泄在倒霉太监身上,再然后只能收敛怒气,让梁师成把奏折也装起来,当以后算总账的罪证。
满朝文武骂赵公廉是有意激怒辽国,让沧北陷入极度险恶当中,好携寇自重。居心叵测,简直其心可诛。但也就是在东京朝堂放放嘴炮推卸责任掩饰自己怕死无能而已,一大堆官员却愣是没人敢去接手清州领导边军抵抗虎视眈眈的辽军。
赵佶心里其实非常信任赵公廉的能力魄力,清楚论治国,就是蔡京也比不了赵公廉,若非赵公廉太年轻资历太浅不能服众,以之前宠臣的地位早当上宰相了,真换人去清州顶替,就算有人愿意去,在眼前的形势下,他还不放心呢。
无奈何,官,还得赵公廉接着当。扣人质却不能坚持了。
你扣人质,人家就不干,以这时代最高道德准则孝道来理直气壮拒绝。
人家不干了,只求当草民回家,你还提什么惯例人质?
这就好比老板威胁要辞职的职员,你不老实,我就扣你工资不给你提干一样。不伺候了,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