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赵北军的死亡威胁下,半岛国主王俣穿着王服,但未戴王冠,以表明自己的降主身份,双手托降表,带领京城主要文武官员步行出城投降。
赵岳仿金兵对待北宋君臣那样,把高丽君臣直接扣押在军营,但并没有象金兵那样戏弄践踏虐待降国要员为乐。赵大有摆了征服者的威风凶悍傲慢架子,北军虎视眈眈盯着来投降的,杀气腾腾,让高丽君臣越发心惊胆战越发温顺听话不敢搞怪,然后却设宴盛情款待。
这些降者代表当阴险小人习惯了,固定了思维模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怕饮食有毒,尽管知道到了这一步,自己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海盗想收拾自己根本不必费心思,直接挥刀子屠杀就行,却仍担心海盗玩阴的毒死他们,在隐隐威压和盛情招呼下不得不硬头皮跟着吃喝山珍海味、绝世佳肴,结果没人中毒这才暗暗松口气,却前路未卜,仍提心吊胆。
席间,赵大有安慰承诺王俣说:“只要你们忠心归附,你仍是岛主,治理你的臣民。”
高丽君臣以为岛主是半岛之主,闻言大喜过望,面上却连连摆出臣服低贱之态,表示只求苟活不敢妄想,暗中察言观色,见海盗王等强人态度诚恳,不似哄骗糊弄他们,再想想叛国败露的崔师表之前交待这伙海盗就是南亚那个强国,以汉文明为主体,从礼成港投降后的情况看,海盗说不杀不奴役俘虏,就真不杀不奴役,来半岛只是为了抢海盗国本土缺少的优良人口,顺便弄钱粮战利品而已,对半岛领土甚至治权都没兴趣。
王俣、韩安仁等又暗自琢磨类比大宋汉人官僚那种对外死要面子,慷慨大度,讲信义,对俘虏和降国从不心狠手辣的儒腐傻瓜习性,进一步判断这伙信守汉文明海盗国强人所承诺的极可能性是真的,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哪怕当傀儡政权代表,却还能继续统治半岛享受荣华富贵,顿时心神一松,一个个之前拘禁僵硬的行为随意识转变而变得自然了许多,不少的在喜悦中还露出真诚的感恩戴德神情。唯有李资谦、李资谅兄弟俩听了承诺,脸上阿谀奉承媚笑,眼里却闪过一抹疑虑阴森精光,被假扮护卫紧站在父亲身后的赵岳一直留心二人,暗暗察觉了。
宴后,李家兄弟和亲信文武被囚禁起来,赵岳亲自审问李氏兄弟,那个混在骑兵队伍中想暗算他父亲的射雕手哪去了。李家兄弟说,自从决定投降,那人就不见了。
赵岳也没深入追究。
另一边,赵大有对王俣、韩安仁说:“囚禁李家及党徒,是防止这伙祸国殃民的无耻之徒再勾结一起利用人脉和影响力架空你们从中捣乱。当然,承诺不杀不奴役,不会言而无信杀掉他们。战后,会安排他们离开这。”
瞧瞧,这态度多符合汉人统治者对外一贯的儒腐傻瓜作派。王俣是个草包,却也不乏小聪明,能看出这一点。狐狸一样狡猾的韩安仁更体味得出。
君臣二人得此承诺,这次是真正放下心来,喜出望外,为以后的权力荣华开始积极配合。
为表诚意投靠,韩安仁主动把家人交给北军看管,主动出面带着保皇党官员四处奔走,安抚开京城臣民,主动带海盗军迅猛把李家及其党羽抄家……让对残暴贪婪无比的李家恨之入骨高丽人好好出了口气,主动引海盗军接收了京城的粮仓、皇宫、武器库……
赵岳很清楚韩安仁这种精通儒家文化的文臣要员和大宋那些无耻官僚一样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自私自利的软骨头,在这个关头,这家伙仅仅为维持国难时刻仍忠心追随国主的正统光辉形象,争取在历史上留正名,不用威逼督促,他也会亮明所为一切都是保护和谨遵国主延续国运的旗帜,积极干好投降工作,不会搞妖蛾子。所以,可以放手让其表现。
国主王俣则收起往日在李家威逼下得过且过懒散悠闲之态,打起精神,拖着肥嫩的身躯亲自出马安抚敦促开京军民丢开疑虑心,安心放下武器,按海盗指令上缴武装,他发誓保证没事。他到底是国主,以国主身份有力稳定了投降局面,加速了北军收服开京进程。
随后,浩大的移民开始了。
先移走的是五十多万开京守军,然后是开京外城的上百万民壮。
这事都不用再费口舌向王俣、韩安仁等多解释。
高丽君臣很自然地认为这是海盗刮分青壮人口补充海盗本土和削弱半岛军事实力方便以后间接控制的行为,他们也不在乎这个。
反正傀儡政权是当定了,不需要那么多军队。
辽国等外敌若是来犯,自有海盗军前来浴血奋战抵挡强敌。保卫半岛代理政权就是保卫海盗自己的利益,海盗肯定得尽心尽力。高丽人口上千万,少了几百万汉子,也不缺作工种田的。高丽女人温顺老实勤劳能干,不打仗比男人好使。王俣、韩安仁等对此很自豪,也自信即使半岛人口减少一半,他们统治者照样能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