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高阳关路的能臣张近和前任知府先后离任后,新上任的知府兼高阳关路观察史王知府是安庆王的亲家,捞钱的胆子比天大,风度翩翩,相貌看着很是干臣,也极会当官,却其它屁本事没有,放嘴炮纸上谈兵在行,却没那胆子招惹和抵抗犯境辽寇。河间府越发成了辽寇肆虐之地。
黄金两家的孩子却偏重好武,论文,考科举当文官的路是走不通的。考武举或参军,争取当武官是有一定条件有机会的,可两家都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真当了兵,无论是抗击辽寇,还是剿灭层出不穷的悍匪,都是极危险的事。
由此,两家的当娘的害怕唯一的儿子战死,死活不让孩子走武途。
信守君子风范的老公扭不过爱子心切的老婆,再考虑当今复杂的官场形式,象自家这样在朝中没根没靠的,孩子真当了兵,只怕是平时被踩,战时则是帮别人赚功劳的人肉武器的命。辽寇时常来犯,有时能杀到这边,家里也需要儿子支撑门户和保护,也就不再坚持孩子去考武举当兵。
黄钺、金鼎一起长大,二十啷当岁,正是精力充沛,坐不住的时候,不用亲自种田,不经商,不愁吃穿,无忧无虑,又一身武力,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任侠使气,很自然地就成了当地的一霸,结识南来北往的所谓江湖好汉,被当地的好汉认作老大,小弟不少,很威风,自然有意无意中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时候,吉安、吴得真成了山贼,虽然山寨不属于河间府,却抢到邻近的黄金两家这一带。
正自负本领又闲得难受的黄钺、金鼎得知消息,顿时喜出望外,召集起追随的小弟,带着两村的庄丁截住了打劫返回的吉安、吴得真所部。
在黄金二人接受的教育里,强盗山贼自然是坏人,杀之,不但能维护正义,还能扬名得利。
四人马上交锋,双方都是一个使大刀一个使枪,刚好刀对刀枪对枪,恶战一场。
吉安、吴得真都是捕快出身,在职业生涯中不知会过多少强横歹徒,杀过多少悍匪,即使不是什么当世高手,可实战磨练出了真本事和丰富战斗经验。
黄钺、金鼎二人打小跟家中聘请的武师教头学武打根基,却没受过真正名师的指点,主练的家传武艺是先祖在战场总结留传下来的,很实用,但二人的爹都是好文的寻常人,武学上帮不上忙,二人照猫画虎学成的家传本事,属于生搬硬套,在行家眼里漏洞百出。
在双方小弟的呐喊助威声中,黄钺、金鼎兴奋而异常骁勇,可,却被对手打下马。
二人自负的心受到沉重打击,闭目待死。强盗却放过了他们。
吉安说:“知道为什么我们隔着你们两家的村庄去抢么?”
“因为你们的父亲是守节操有良心的。”
“你俩一心杀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却不杀你们么?”
“也因为你们俩不是真恶棍。你们只是读书受教育,坏了脑子,分不清红黑的傻小子罢了。”
强盗哈哈大笑,带着抢掠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临走,吴得真甩下一句话:“幼稚年轻人,记住了,披官服的不一定心是红的。强盗,心不一定就是黑的。是非黑白从来和身份不是必然一致。世上事没那么简单。”
侥幸捡了条命。黄钺、金鼎接受的教训不少。
恰好,这时候黄钺的父亲老毛病犯了,黄钺拉着金鼎做伴,快马赶去附近山中的清凉道观,请擅长医术的道士戴修明再次出手医治。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横祸骤然降临到家中。
吉安、吴得真抢的那家恶霸大户是县上类似宋江干过的公门角色的李押司的老家。
父兄和往日借助势力横行霸道的亲友们几乎死了个干净,家中巧取豪夺积攒多年的浮财被抢掠一空,李押司对这伙强盗恨得咬牙切齿,但强盗不属于河间府,他再有能耐也无法干预别府动兵围剿报复,仇恨无处发泄,听说了黄金二人斗强盗的事,顿时把主意打到这两家身上。
一为报复往日和两家结下的仇怨,二是,也最想从黄金两家得到损失的财富。
本地知县却是走的新任王知府的路子当上的,当官就是为了捞钱,本就恨黄金两家自恃在当地的势力和影响力不肯重金结纳他这个新到任的现管县令不识抬举,又贪婪两家的财产,和李押司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