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的摆设用品似乎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人。
这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马更没踪影。
郑天寿为还活着而喜悦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不禁唉声叹气。
人手和马匹都没了,这可怎么向天王和公孙胜交待啊?
那是山寨用论千的人命换来的马呀!这可怎么办?
客栈的院门在外面锁了。
郑天寿听到有一批过客一边离开一边抱怨:“这怎么就锁了?好好生意不想赚钱了咋的?”
他呆了半晌,摸摸钱袋。
一个大子也没有。果然是被客栈黑光了。
只是其他人都哪去了?怎么唯独就我一人在?
在昨天坐的那饭桌上,他看到一张小纸条,上写:看在你是好汉的份上,放过你。但兄弟无奈,需要马匹跑路,只好对其他人对不起了。
郑天寿阅罢又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万幸啊万幸!
没钱,不当强盗抢掠盘缠,哪也去不了。郑天寿也实在鼓不起勇气独自先回山寨。
好在客栈米菜俱全,他肚子饥饿,自己胡乱做些吃了。
很想一醉解千愁。可酒是不敢乱喝了,怕下了药再倒下,那样只怕在这客栈真得丢了命。
苦等到第二天,公孙胜、李忠带步行弟兄来了。
听说了遭遇,两位头领也大吃一惊。
公孙胜安慰道:“天寿兄弟,你保得性命就好。这是万幸啊。不然又损失一位好兄弟。”
李忠也道:“事已至此,烦恼也无用。要向前看。此事,俺和你一起担着。”
公孙胜打起精神,拍拍郑天寿的手道:“此行贫道是头。万事自有我先担着。你不要多想。”
郑天寿那既黑又冷酷的心,被两位哥哥的话顿时捂热了,不禁眼眶湿润,心生愧疚。
在山寨,他一直感觉自己是被冷落的。
这怨自己没本事。但更怨当初一同谋生辰纲的结义弟兄对他不仗义,有这股怨恨在,他内心里对山寨弟兄其实不在意谁生谁死。
现在他感觉到了,结义弟兄就是结义弟兄。关键时刻。那情义就出来了。
他心甘情愿跪拜在地,羞愧难言,好容易说出,对不起,哥哥。
这个哥哥是指当初一起谋生辰纲的弟兄。
公孙胜看出郑天寿内心深处的变化。撑着病体扶起郑天寿,既是安慰又是劝告道:“当初在东溪村,咱们七星结义,誓同生死。有这情义在,以后不要孤独而行,有气有怨骂出来,有事说出来。藏在心里可不好,只会让弟兄们不解误会你。让咱们这份情义走了样,令人惋惜。”
郑天寿抱拳郑重道:“小弟牢记哥哥的话。必不敢让哥哥再失望。否则天打雷劈。”
公孙胜和李忠都开心地笑起来,都说:“兄弟说什么胡话呐?
好好做兄弟就是。什么劈不劈的?劈也是劈那些该死之人。”
他们是不喜欢郑天寿骨子里的阴狠。以前也是有意无意忽略了他。
此次清州之行,赵岳说“人生难得有缘。乱世中,能珍惜的,还是要尽量珍惜。当然该狠的,也要狠。”
公孙胜、李忠听了进去,这次事件借机缓和一下和郑天寿关系,也是试探这人是不是还可改变可交。
能得到这结果,至少目前保住了生辰纲情义,他们是真心高兴的。
派人手去周围查了一下这家客栈主家,得知以前确实是遵纪守法的诚信客栈。看来是真的被官府逼迫的,不得以才干出劫马的事。
李忠从那张纸条看到了熟悉的字迹,心中一动,猜出了事件的大概。知道人马都应该没事,只是以后不归二龙山了,顿时长出一口气,把猜测偷偷告诉了公孙胜,让他也放心。
郑天寿?
不能告诉实情。还要多观察一下,才可完全信任。
查不到结果。此地不可久留,只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