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寨又恢复了宁静,只是战场一时无力打扫,在软弱无力的阳光下,尸体散乱横陈城堡各处,比以前多添了刺鼻的血腥味和煞气,让战马都不安地踢踏嘶鸣几声。
赵公廉很幸运。
辽方应该是觉得此次计划高度隐蔽周密高明,由极具欺骗性的坚忍内间郭大年蒙蔽,由皇室虎将耶律隆哥配合指挥,配以七百多精锐铁骑,对付卫队区区百八十人,足以稳操胜卷。横山寨北门外山野中没有隐藏大股敌人,只有三十个辽军士兵负责看守来偷袭算计的同伴的马。
七百多骑优良战马就隐藏在横山寨北边数里外横山山脉的一个背风雪山凹中,和驮草料的马加一起有上千匹。人已被善野战的韩世忠负责指挥,带苗氏龙虎等消灭,马被抢了回来。
这一战,昔日宋都头郭大年是唯一幸存的敌人。
他当时被焦挺一刀拍晕,一条脚筋两手筋被挑断,成了废人,嘴被堵上,由跟随焦挺的一个侍卫提到马上送丢到南城墙上,任其承寒风卧冰雪睁眼看埋伏的辽军被屠杀。
郭老粘虽残废,此刻却变成了一柄人形锋利战刀,往日的黏糊不见一丝踪影,被拖跪在喘息的赵公廉面前,却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如芒死盯着赵侯爷,显示着他的狰狞与不屈不挠。
领兵数年,这次却是赵公廉第一次在战场上直接挥刀杀敌,并且是以寡击众,此刻,紧张亢奋已过,只剩下疲惫不堪。
他平静地瞅瞅弟弟特意监制给他打造的这把战刀。
战刀如秋虹,在暗淡无力的阳光下仍闪烁着森森光芒,杀机侵心透骨,这一战杀了不知多少敌人,砍了不知多少武器铁甲,却滴血不粘,锋锐不减,不见一点缺损。
当真是绝世宝刀,也是弟弟对哥哥的关心爱护之意。
戴皮手套的手爱惜地轻轻抚摸一把战刀,赵公廉缓缓收刀入鞘,淡漠地扫视了郭大年一眼。
“郭大年,你当真姓郭?”
郭大年不屑地哼了声,很硬气地说:“赵公廉,你想知道什么,得先回答了老子的问题。”
侍立在赵公廉身边的韩世忠手柱合金枪,此刻还未从刚才的厮杀状态中完全解脱出来。
宝甲、宝弓、宝枪、宝刀,有如此强悍装备,这一仗完全放开了手脚,杀得太他娘的痛快了。老子当兵这么些年,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血战沙场也能是种舒服透了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