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若真和海盗翻脸,摩尼教的好日子就真到头了。
且不提钱财问题,单是被官兵大肆清剿,没准备好的摩尼教也承受不住打击。
海上一被海盗强大的战船封锁。摩尼教不能避到海外,只能在江南和源源不断的官兵步步死战,即使不被消灭掉,也必定死伤惨重,骨干折损大半,元气大伤,再被官府紧盯上时时缉拿围捕,再想暗暗蓄力蓄势发作基本没希望。教主大业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所空。教众的所有努力都白付出了。
若是海盗也伺机插手,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摩尼教骨干力量能存在下去,除非是奇迹。
换句话说:摩尼教的命运一多半真捏在海盗手里,对远隔大海的海盗半点法也没有,完全是被动挨整的份,本教说是纸糊的一样不经折腾可能自贬太过,但至少是虚有其表的强大而已。
邓元觉一想到这些就不寒而栗。一阵强烈焦虑瞬间填满心头。哪还有心思争斗。
这是个巨大危机。
处理不好。摩尼教就会很快迎来塌天大祸。而这祸却是他和好胜的石宝逞强导致的。石宝盛怒中没那个脑子意识到危机,他邓元觉必须想法全力以赴弥补。
他见赵岳静静瞧着他,这才又说:“施主想必挂名海盗,实际也是想推翻朝廷的人?”
赵岳不吱声。
邓元觉就当他是默认了,又说:“我们都是想推翻大宋腐烂统治的,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至少我们双方目前不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对吧?”
赵岳看明白了,邓元觉,石宝就是被洗脑鬼迷心窍的狂热理想主义者。
他懒得听邓元觉卖弄小聪明蛊惑,打断,直接道:“你们什么新颖强大依仗也没有,在走以南征北的失败老路。以方腊为首的摩尼教骨干不过是另一群想上位当统治者的腐烂分子,没有机会成功。”
邓元觉被堵得慌,涨红着脸,想说说不过,想翻脸又不能,尴尬地握紧禅杖。
赵岳毫不留情,不屑道:“方腊倒是想收服我海盗,却没本事吞并。我海盗也不稀罕要你们教中这些腐烂将死的野心家和鬼迷心窍傻子教民教兵,不屑吞并摩尼教。盟友之论,摩尼教也配?”
石宝被赵岳的嚣张刺激得怒极,大叫:“你到底想怎样?”
赵岳呵呵笑道:“问得好。”
他单手把沉重的大刀耍了个漂亮的刀花,笑道:“你们二人有一身好本事,也是摩尼教中为数不多的清正骨干。这片热土还需要你们这样的志士为之奋斗。我不杀你们。”
一句轻飘飘的不杀你们,仿佛邓元觉和石宝只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
这种赤裸裸的轻蔑与羞辱,别说石宝,就是脾气好很多,城府深不少的邓元觉也不禁怒气冲顶,下意识横起禅杖。
赵岳呵呵一笑,跳下马,大刀一顿地,一块三扁四不圆的青石应声粉碎。
“若不服,我给你们机会。若是你们这样的汉子不存在了。摩尼教存在就没有了意义。早清除了,反而能让江南的百姓日子好过些。至少不至于被卖了还拿命帮方腊数钱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