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看了孙二娘一眼,没客气就着洗了洗脸,感觉清爽不少,用湿手抹把脸上的水珠,对孙二娘道:“世间浑浊,你本善良,十字路开黑店早晚暴死。我是沧州赵岳,你们今晚收拾收拾,明日跟我走吧。”
孙二娘一怔,脱口而出:“沧梁小霸王?”
失神间,水盆倾斜,水洒了她半裙子满脚。
孙二娘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变幻好久一叹:“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信,也不想放下。奴家夫妇是平庸之辈,心黑手辣满手血腥,安敢沾污沧赵仁慈美名?”
小刘通翻翻眼睛道:“我四哥让你跟着你就跟着呗。四哥认人从不出错,更从不亏待他愿意相处的人。我刘通愿意叫你声姐姐。”
孙二娘却只友善地向刘通笑了笑,张嘴想说什么仍拒绝。
张青过来一把拉她跪下道:“小人愿和浑家追随公子行走天崖。”
马灵呵呵笑道:“这是个机灵的。知道不从就是死。”
又对孙二娘道:“我家公子也没让你放下屠刀。只是想让你的屠刀不再枉杀路人,改去做成佛的功德无量事。”
张青孙二娘诧异了一下异口同声问:“难道梁山也是行的绿(林)”
赵岳打断他们。指指酒店位置说:“这是你们的人生十字路口,却不必多想。赵岳保你们此生无悔就是。”
说着看看无戒的尸体,喃喃道:“人生对也好,错也罢,无悔即可。”
他不知无戒死前后悔没有,只知自己此生在奋力追求无悔人生。
搞定这对凶恶夫妇,赵岳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疲惫不堪渐去,精神有了,想再搞定那对好汉,一问才知一个是巧,一个是好笑。
杨腾蛟为父亲治病,拉父亲跑到孟州一位名医求诊治。
名医确实有两下子,但告诉他自己的本事只能暂时缓解老人的病症,想治标去根还得去沧州赵庄求神医,找一个叫安道全的。
杨腾蛟拉着父亲回转,就是想奔沧州。
金成英却是南下,想去京城应秋围武考。
大宋武考从道君坐稳江山后就渐渐废止了,这多少年没举办了。
这次突然又搞,却是李邦彦等奸贼从强盗军横扫山东的可怕看到天下反贼日益增多危害日大,领头的自然是能打的民间好汉,出馊点子。
凡参加武举者,既往不咎,应试就能入军,有本事者为各级军官。
就是变相应了民间流传的: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他们想以此给民间好汉一个仕途出头和洗白的机会,至少分裂一下各反贼内部,这样既消除了隐患,又能增强朝廷军力。反正卑贱武夫而已,入边军再折腾也对他们没威胁反落他们手,何乐而不为?
他们算计得很好,可惜铁心造反的却是绝大多数。
一方面好汉们对习惯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根本没有信誉可言的朝廷缺乏信任,不相信自己杀官造反,不逼得官府没法就能轻易获得未免。
另一方面却感觉贪官污吏遍地,百姓困苦,天下混乱不堪,大宋这是要亡天下的征兆,何不抖胆搏一把大的,说不定能闹得改朝换代混个开国公侯甚至皇帝坐坐,这过程自己是大爷说了算,过得痛快嚣张,岂不强似委屈自己在军队中瞎混看那些官老爷的脸色,命悬在官老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