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宁望向面前的南怀信。
南怀信眉眼略弯,眸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他赞道:“我素知夫人聪慧绝伦。”
苏昭宁无视他的甜言蜜语,直接问道:“这图纸真是今日才到你手中的?”
“当然是的。”南怀信飞快地答道,他将视线微微错开苏昭宁的凝视,指着那图纸道,“若不是夫人注意到了苏珍宜,我都险要错过此事了。”
“真是惭愧。”他说得一脸内疚,但苏昭宁却偏偏不信。
大抵是真的耳鬓厮磨、太过亲密的缘故,苏昭宁知道南怀信真正内疚的时候,不仅不会错开视线,反而会是更加诚恳地看向自己。
所以,现在这种反应,根本就是心虚!
苏昭宁瞪向南怀信,说道:“那可真是令人心惊。苏珍宜恨我入骨,她定制一个男子款式的玉扣,上面还写了我的名讳,十有八、九是要往我的名声上泼脏水。如今这个时候才发现,看来计谋早就设好了,只等着我跳了。”
“原以为嫁人后就可以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却还是一场空。”苏昭宁目光灼灼地看向南怀信,等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南怀信其实也看出来了,他夫人根本不是真的生气了。她性情一向内敛,若真的恼了自己,反而不会瞪眼怒视,会让自己完全瞧不出来。
但就算明知道苏昭宁是在假装生气,南怀信仍然想要去哄她。
将那图纸拿在手里,又放下去。南怀信其实想握的是苏昭宁的手。
但现如今终究不像在镜湖边的时候,定远侯府的位置更引人注目不说,现在的形势下,也许哪家的动静都被圣上暗中让人注意着。
南怀信不敢举止上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只能将声音尽量压低放柔,同苏昭宁解释:“我也不是刻意要瞒你。只是她们的手段太入不得流,根本不需要你费心,就会被收拾了。所以我就想着,没必要让你知道伤神一次。”
苏昭宁挑眉看南怀信,似笑非笑地道:“既是不需要我费心,又何惧我知道后伤神?”
看着苏昭宁这神情,南怀信顿时一个警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就如此通透,竟立刻想清楚他夫人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既然答应过不再瞒你任何事情,就是真的不瞒你。”南怀信立刻重申自己的保证道。
他知道自己夫人是为何不高兴了。是因为,欺骗。
她觉得自己欺骗她了。
南怀信忙列证道:“这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根本不需要我去犯陷。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我就能出手解决的事情,何必让它浪费你我相处的时间?”
苏昭宁一开始只是想诈南怀信,但后面听到他承认之后,心底确实又有些不快。
不快的缘由,就同南怀信想的有些类似。苏昭宁担心自己又被欺骗了。
她害怕他又一个人自作主张地去处理事情,当日假死的事情,已经太让她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