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曾经尝过这板栗糕,味道算是全京城最好的了。”
“小姐,您瞧那边,糖人做得可好看了。那个吃起来也不错呢。”
“小姐,您喜欢这个吗?”
女孩子们都喜欢零嘴,苏昭宁也不例外。
一条福乐巷子逛下来,苏昭宁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那样多的吃食,那样多的味道,苏昭宁已经太久不曾享受过了。
以后,这样闲散舒适的日子,希望能有很长很远。苏昭宁心中默默地想道。
谁都是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她此趟出门原是有几件事情要办。
其一,是去给苏颖颖和自己挑下首饰。
其二,就是想将自己手头存下的银子,用来替苏颖颖置办一个合适的私产。
上次南宛宛提议的那些,苏昭宁却很有道理,却没有完全做好。她借八斗楼的品鉴会攒了些银钱,去并没有去挑得合适的铺面。
倒是苏瑾瑜送来的那一沓产业,每一处考量都是苏昭宁替苏颖颖想要考虑的。
安心,没有隐忧的私产。
只不过,那些私产写的都是苏昭宁的名讳。
苏昭宁并非是想独占苏瑾瑜的这份兄妹之情。只不过,她素来性情知足,不觉得非要苏瑾瑜来替苏颖颖准备这些。
论及责任,她是苏颖颖的长姐,她才有必须要去做的责任。
各种小吃摊位上往来的人很多,倒有几分像路边茶肆的感觉。苏昭宁十分意外地听到了她正想解决的问题。
“石老倌那绣坊说是要卖了,你听说没有?”
“他那绣坊在文昌巷里面,是个好地方。但那石三娘要卖了绣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爹石老倌前年过世了,今年她娘也走了。说是石老倌在世时给这幺女定的亲事不在京中。石三娘要出京嫁人,还是银钱随身带着走方便。”
“我看,石三娘也未必是要出京嫁人哩。她大姐、二姐都嫁在京中,说不定三娘是想换了银钱自己独吞呢。”
“好苗长不出坏树。石老倌两口子都是实诚人。我看不是这样。”
苏昭宁听到此处,对这绣坊起了很浓厚的兴趣。绣坊不同于酒肆这些铺子,它面对的客人十分固定,基本就是女子居多。这样的铺子,若以后租赁出去,同样也是女子来租赁的可能性为多。
至于这些行人口中的石三娘品行和铺子是否有纠纷的问题,苏昭宁觉得万事要眼见为实。要知道,文昌巷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巷子。
与京中素有艳名的香帷巷一样,文昌巷其实也是名声远扬。
但两者的名声是截然相反的。
香帷巷,巷如其名,巷中多旖旎的青楼,所以远播的是亵玩之名。
而文昌巷则是书卷气息最浓厚的一条巷子。这巷子里,基本都是琴棋书画这类底蕴相当深厚的铺面。
就是绣坊开在其中,也是靠上了女功这一项的。
苏昭宁觉得,这个绣坊,是个做私产的好选择。
她今日第一个目的完成得并不算十分顺畅,这第二件事若能顺利办成,倒是让苏昭宁更觉得心中欢快。
终究此事是更重要的。
到了文昌巷中,苏昭宁一眼就看到了那绣坊。
绣坊正在苏昭宁曾经与她大哥哥苏瑾瑜去过的文昌阁旁边。
看到文昌阁,苏昭宁就忍不住想起家中那对格外别致可爱的板栗镇纸来。
除了板栗镇纸,还有一套绣线。
苏昭宁想起苏瑾瑜那日带绣线给她的话,倒对这绣坊先增了三分好感。
想来她大哥哥也是在这儿给她买的绣线。
苏昭宁走进那绣坊之中。
绣坊里面的东西摆得井井有条,展示出来的绣片也绣工颇为精湛。
只不过,苏昭宁走进去了,也并没有人过来招呼她。
空无一人的绣坊里面的位置,能看到一个青色的布帘,苏昭宁咳嗽了两声,试图试探出有无人在绣坊之中。
但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茯苓索性提了些声音,问道:“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茯苓又扬声问了一句:“石掌柜在吗?”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白术向苏昭宁请示了一下后,便走上前去挑开那蓝色布帘,看向里间。
见到里间的情形,白术吓了一大跳,忙转身同苏昭宁禀道:“小姐,里面有人晕了。”
苏昭宁领着茯苓迅速走过去。
只见蓝色的布帘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带睡塌的里间。一梳着少女发髻,身穿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晕倒在睡塌旁边。
“快去请大夫过来。”苏昭宁忙吩咐道。
白术走了出去。
茯苓把那姑娘扶到了塌上躺好。
大夫过来开了一剂药后,这姑娘才慢慢转醒。
“你是?”她问道。
苏昭宁此时不好提及打听铺面的事情了,便只是答道:“我是路过的人,见姑娘你晕了,才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说你是过于操劳,姑娘还是要保重身体才好。”苏昭宁又补充了一句。
那女子听了眼睛愣愣地望了苏昭宁半晌,眼泪倏地就滚落了下来。
“多谢您。让您见笑了。”女子对苏昭宁的称呼突然改变了。
苏昭宁有些意外,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我是经营绣坊的人,自然熟识各种布料。我瞧姑娘的衣裳质地,想您是官宦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