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着脖子,苏瑾轩回答侯老夫人道:“祖母,你也是心疼过我姐姐的。杀人就该偿命,我怎么就不能对苏昭宁下手?”
“什么杀人偿命,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侯老夫人皱眉问道。
苏瑾轩答:“我已经知道了。祖母,你无需拦我,也无需瞒我。今日所作所为都是我一个人,要受什么样的惩戒,也一概冲我来。”
侯老夫人越听越糊涂,她想了一想,直接抓其中要点来剖析。她问道:“苏昭宁杀了谁?祖母是当真没有听说,你且同先祖母说说。”
苏瑾轩听了这话,眼睛就发酸了。
他想到侯老夫人也是真心疼过他姐姐的,于是便竹筒倒豆子般地把原委来由尽数说了个清楚:“我原就已经许久未得过姐姐的回音,本就有些担心。今日听说礼部尚书府的人上门了,送的就是我姐姐的丧信。”
“胡说!”侯老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道,“你姐姐就在礼部尚书府待着。是谁怂恿你在家对自家姐妹下毒手,又是谁告诉你,你姐姐死了?”
苏瑾轩与苏柔惠可算不上什么盟友。
面对侯老夫人的怒火,苏瑾轩半点不犹豫地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苏柔惠那边去。
“是惠妹妹。惠妹妹遣人同我说,我二姐出事了。说周家是来拿凶的。而凶手,也就是苏昭宁。”苏瑾轩已经不再称呼苏昭宁为姐姐,也直接把她剔除了姐姐的排行之中。
他抬头看向侯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问道:“祖母,如果你是孙儿我,你会怎么做?就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害死?”
“原本我一直就寝食难安。自从姐姐出嫁后,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听惠妹妹说姐姐没了,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就被撕碎了。”苏瑾轩动情说道,“祖母,即便你要拿我偿命,我也要说,苏昭宁杀了我姐姐,我一定会要她的命。”
侯老夫人远没有想到,这样一次审问,竟又拉了一个孙女下水。
她内心无比震怒,可面上却不敢做得太过。
如今陈天扬还在府上养伤,骠骑将军府的人,相信也不要一会儿就到了。
她若真的把孙子孙女们全部审问一遍,到时候骠骑将军府的人来了,就算陈天扬也没事,别人也会误会是有事。
而且除了骠骑将军府,如今还有礼部尚书府的人在。
侯老夫人觉得自己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她招了招手,将苏瑾轩唤到自己身边。
伸手拉住苏瑾轩的手,侯老夫人轻轻在他手背拍了拍,说道:“祖母不骗你,你姐姐并没有出事。周家的婆子过来,不过就是、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了三遍,侯老夫人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了,她都忘记了,礼部尚书府里,还有一个孙女正命悬一线。
对于侯老夫人而言,孙子和孙女是不一样的,孙女们又是不一样的。
苏珍宜和其他孙女比,苏珍宜更重要。
苏珍宜和孙子们比,无论哪个孙子,都比苏珍宜重要。
听到苏瑾轩刺伤了骠骑将军的时候,侯老夫人就把苏珍宜的事情完全抛诸了脑后。
如今听苏瑾轩再次提起来,她又终于有了一丝祖母对孙女的担忧。
担忧是重新放到了心里,但侯老夫人觉得目前更重要的事是,安抚好已经犯过一次错的苏瑾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