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十年过去。
这一日,周僩瑟只觉那玉符微微一动,随即一股感应入得心神之中,顿从定中出来,他沉声道:“两位道友,关门将启。”
周尹正和吴佑泰二人往台上看去,便见那里有一点灵光闪烁,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便见一抹闪电也似的关门横展开来,两人立刻将法力运转其上,设法将这座门户撑住。
周僩瑟很是谨慎,并没有直接穿渡过去,而是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仪晷送渡入内,并道:“稍候我等便可知晓情由了。”
只是过有片刻,他却皱起眉头,感应之中,这仪晷并未能够回去九洲,而是落入了虚空元海之中,而凭这仪晷本身却是根本无法寻到九洲所在。
周尹正也是见到了这般情况,他建言道:“不若我等派遣一具分身前往。”
周僩瑟没有说话,此时他心中那股不安之感愈来愈盛,他沉声道:“合上关门!”
周尹正、吴佑泰俱是一怔,不过二人皆是相信他的判断,于是同时撤去法力,任由那门关合上。
周僩瑟发现,心中那感觉并没有因此消退,正在想缘由之时,忽觉行宫外间的禁阵层层分开,而后殿门轰然开启,便见有三名道人走了进来,最前方那人面目不太清晰,乃由一片星光凝成,分明是一具分身,而左右则是跟着熠皓、炳彰二人。
周僩瑟三人俱是神色一变,连忙起身,稽首行礼道:“宗主既要来此,何不遣人通传一声,我等好出去相迎。”
那宗主负手言道:“本待如此,只方才感得有界门开启,担心三位道友出得什么变故,故才先一步进来,现在见三位道友安然如故,便也能放心了。”
周僩瑟道:“那只是我等在寻访下界同道。”
那宗主道:“可曾找到么?”
周僩瑟摇头道:“却是不曾,可能我等功行不够,送去法器只是徜徉虚空元海之内,无法寻得彼方。”
那宗主道:“这如何可以,算来下界同道与我等也是同脉,不妨打开界门,由本宗相助几位一寻如何?”
周僩瑟有心拒绝,可知晓对方眼下只是起得疑心,要是不从,反会不妥,反正对面只是虚空元海,便是宗主也一样不可能发现什么,于是对着周尹正、吴佑泰两人一点头,两人见他同意,便重又转运功法,那关门又徐徐打开,
可就在此时,那宗主却似感觉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喝道:“合上!”
就在他言语之时,那关门却似不受抑制般骤然大开,而后便见几名背负长剑的道人自里缓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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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玉符飞起,霎时融入天地之中,虽然已是无法望见,可周僩瑟凭着那一丝感应,却知此符已是牵引住了界门。
他心神稍定,下来等到时机一至,这座天地关门自可掀开一隙,那就可以搞清楚如今九洲之中到底是何情况了。
他自殿内缓缓步出,见周尹正、吴佑泰二人目光看了过来,便道:“玉符已祭,只待两界关门开启了。”
沉默片刻,他忽然问道:“下界之事,两位道友以为到底是何缘故?”
周尹正、吴佑泰二人对视一眼,三人曾数次议过此事,也有过一些猜测,却不知周僩瑟此刻为何又要提及。
周尹正道:“我等以往曾言,九洲之地灵机渐匮,恐怕也是这等缘故,才使得无有人再能飞升上来。”
吴佑泰也是道:“只有这个缘故了,九洲外敌难入,除了灵机之事,委实想不出其他。”
他们到了浑天之后,才知外界天地洞天真人就可飞升他界,独是九洲天地界障坚厚,除了凡蜕真人难以出外,可是同样,外间之人怕也是难入此中,更何况随着灵机日散,对外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周僩瑟点点头,方才那股不安之感始终萦绕心头,难以彻底除去,心中不由忖道:“只愿今回事机无有波折才好。”
他们要设法开启界门可不是为了下界宗门着想,也不想探究这数千年来为何没有人飞升上来的真相,之所以对九洲还是这般关切,那是因为他们想试着能否从这里找到周还元玉的下落。
他们一致认为,祖师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枚玉符,从他们接触到的同脉宗派来看,对方门中从来没有留下过这等物事,甚至连镇派之宝也不存在。
而祖师却这般看重九洲这方传承,这里一定是有独特缘故的,故是他们怀疑,在九洲界外不定就能找到关于元玉的线索。
浑天之内灵机无穷无尽,恒霄派却还四处扩张,其实就是为了找寻周还元玉。
只是恒霄一干上层乃是来自数个不同宗派修士的结合,所以对外他们利益是一致的,但从内部来说却非是如此,
周僩瑟三人自是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利益,再说这东西若真是在九洲下界,那本来就该归他们所有。
其实上回他们也有一次打开关门的机会,只是那时候正处在与神赫派争斗激烈之时,故是他提出之议被众修直接否了,因为太过迫切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但这一次却不容错过了,否则下次不知还要等上多久。
熠皓道人回了自家行宫,周僩瑟三人不久之前的行事作派,将本来得知神赫宗覆灭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这时有下人来报道:“炳彰上真求见。”
熠皓道人道:“有请。”
片刻之后,炳彰道人到了里间,他与熠皓极是熟悉,故行礼落座后,便直言道:“道友如何看待方才之事?”
熠皓道人抚须片刻,道:“我并无所见,道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