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的供述和他本人被火速的送到了登州的王华那里,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如何利用好这个消息,葛涛做不了主。
王华也被震惊了,情况越来越复杂,谢田居然成了双面间谍,这个情况是谁也没想到的。
王华亲自审讯了刘三。根据刘三的供述,他这次来浮山所是为了打探一下榆林军在浮山所的驻军情况,涛敏并不想让榆林湾把浮山所发展成一个中转站。另外,谢田过几天也要来浮山所,并从浮山所搭船去日本。
根据刘三的交代,季通海现在还被关押在釜山,但是关押的地点几天一变,谁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在哪。
王华心里拿定一个主意,在浮山所诱捕谢田,用谢田去交换季通海。因为王华知道,只要把谢田是双面间谍的事情告诉涛敏,那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谢田也活不了了。
王华同刘三谈好了条件,只要抓到谢田,安全部会给刘三一笔钱,并且根据他的意愿把他送到欧洲。因为刘三知道,无论从哪方面说,再留在大明朝就只有死路一条。
刘三又坐在了浮山所酒肆当中,葛涛精心安排好了一切。
刘三从上午一直坐到了下午,谢田却始终没有露面。躲在暗处的葛涛心里暗暗着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谢田有所察觉?
酒肆里的人慢慢的少了许多,刘三仍旧在不紧不慢的喝酒吃菜。
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走进了酒肆,在刘三旁边的桌子上坐下:“店家,拿些酒肉来吃。快一些,我吃完还要赶路。”
店小二迎上来:“客官是要吃些什么酒水?”
商人抬头问道:“我是浙江人,你们这有江浙一带的女儿红吗?”
店小二还没回答,刘三在一旁说道:“这里是山东,兄台要想喝酒,还是喝山东的本地酒比较好。”
商人转过头:“敢问兄台,山东的酒什么最好喝?”
刘三指了指店小二:“他们自酿的就很好。”
“那就来一壶你们的酒。”商人吩咐道,“麻烦快一些,饭食你看着弄,一并算钱。”
“客官稍等。”店小二走开了。
商人给自己到了一壶茶,低低地声音问道:“船好了吗?”
刘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明日正午,福建船去东瀛,城外码头上船,都安排稳妥了。”
第二日的正午时分,那个商人带着一个跟班来到了浮山所外的一个码头上:“请问你们是去东瀛的福建船只吗?”
“是啊。”船老大回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姓田。”商人答道,“和你们预定的,我去东瀛。”
“原来是田老板。”船老大热情地招呼道,“是和我们说过了,田老板请上船,再有一个时辰就开船了。”
商人带着随从上了船,刚刚走进船舱,几个水手就围了上来。
王华和葛涛从外面钻进了船舱:“谢田,这些年你让我们找的好苦。”
“什么谢田,在下姓田,不姓谢。”商人一脸的迷惑,“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说你姓谢。”葛涛把这个商人推到了一边,走过去抬起了那个随从的脸,“何长官教你的易容术用的不错。校长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谢田没有任何反抗:“校长,我命不保。但求校长看在当年我也为您出过力,还劳烦校长能应允我一件事情。”
王华面无表情的说道:“说。”
“校长,我已在辽东娶妻生子,我儿子今年三岁,求校长能将他带回榆林湾,校长的任何吩咐我都会照做。”
王华淡淡说道:“你的家人我们自会照顾,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谢田跪倒在地:“多谢校长大恩大德,咱们总务二处的规矩我明白,我没有别的要求。”
“带走。”王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船舱。
王华亲自带着葛涛押着谢田去了釜山。有了谢田就不必再动用行动队了,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季通海具体关押的地点。
王华在去釜山之前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让王兆星派人送了回去。王华在信里说得很明白,把谢田交到涛敏的手中就能换回季通海,而且涛敏知道了谢田是双面间谍之后肯定不会再用谢田的情报网,这对涛敏的整个情报系统是一个沉重打击,最少一年之内他不会再有什么行动,正好给榆林湾空出来进攻北越的时间。
虽然安全部的规矩是背叛者一般必须死,可是杀不杀谢田,王华决定还是让涛敏来裁决。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榆林湾里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第一军的三万多人已经齐兵满员,韩万涛和叶战等人正在日夜操练;今年的琼交会刚刚闭幕,榆林湾各个商家都接到了大量的订单,每家每户都在抓紧生产,这倒是解决了一批流民的安置。
西安方面不断的往回输送流寇战俘,大约已经送回来了三万人,目前榆林湾人口已经25万。汪健也回到了榆林湾,他和秦松旺去拜会了王可宗,通过陈民城的关系,王可宗最终答应了将雷州半岛徐闻县的一个地方划归给榆林湾。条件是榆林湾必须每年向朝廷进贡一定数量的珍珠,并且和西洋人做的珍珠生意的利润要有一半交给广东布政使司衙门。虽然条件有些苛刻,但是榆林湾还是在雷州半岛拿下了一个落脚点,这也算是对大陆渗透的第一步。
张国栋和郑江正在办公室研究着王华送回来的消息,沈大兴敲门走了进来。
“大兴,什么事?”张国栋问道。
“也没什么事,韩万涛前阵子不是找过我吗。现在骑兵使用的步骑枪射程太近,韩万涛想让我们搞出一款新枪给骑兵换装。”
“看你这样是搞出来了?”郑江问道,“对了,你们的发电机和后装枪研究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沈大兴笑道,“我们倒是按照‘法拉第圆盘’模式做了两个手摇发电机,但是基本等于模型,无法实用。不过笛卡尔和宋应星已经算是搞明白了原理,至于实用的水力发电机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也不知道。现在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他们两个都是抽空在搞。”
张国栋也知道发电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制造出来的:“那后装枪呢,你当初不是给我看过样品吗?”
“也不行,现在零件精度不够,弹簧也不行,没法批量生产。”沈大兴说完笑道,“两位主席,咱先别说这些,我是想向您二位汇报一下步骑枪的事。”
郑江问道:“步骑枪一直是滑膛枪,射程还没有燧发枪远,你们想怎么办?”
“很简单。”沈大兴说道,“把步骑枪也改为线膛枪。我们做过测试,虽然没有步兵使用的线膛枪射程远,但是也能打到200多米,是现在燧发枪的一倍。”
“那很好啊,能有一倍就很不错了。”张国栋不知道沈大兴来找自己到底想要问什么,“既然定型了就生产吧,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因为生产有问题我才来找您二位的。”沈大兴解释道,“按照你们军委会的定量,今年要生产最少两万支线膛枪。韩万涛也和我说过,目前步兵都无法全部装备线膛枪,如果现在分出人手生产步骑枪,恐怕产量会出问题。所以我想问问到底应该先顾哪头。”
“生产能力是个问题。”郑江问道,“你们能不能扩大一下规模,多招点工人,最好能同时生产两种枪。”
沈大兴冲着郑江捻了捻手指:“郑主席,银子。你们只要给钱,要多少我就生产多少。军工科研所就那么点经费,我们还要搞研发。真要扩大规模,还得再上几台机器,这些都是钱的问题。”
“沈大兴,你也不用太着急。”张国栋说道,“我们再开个会研究一下。今年缩减了海军的规模,也不用建造新的战舰。我们和汪健他们商量一下,最好能再拨一笔军费,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动用一下海军经费。”
“张主席,动用海军经费恐怕不行。”郑江提醒道,“曾广贤不是说要筹备海军军校吗,他那边的钱恐怕是动不了。”
“也是。”张国栋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那就先开个会研究一下吧。大兴,你先回去准备着,我们会把结果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