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抓。”武承宗恨得牙根痒痒,“这个贱人,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她了。叶探长,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决没有意见。”
叶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叫进来一个巡捕带着武承宗去办手续去了。
这个案子没什么疑点,三姨娘也承认了,很快案子就转到了律政署等着起诉。
柳冠南推开了史显扬办公室的门:“显扬,武承宗儿子的那个案子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律政署那边已经起诉了。”史显扬不知道柳冠南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最后会怎么判?”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史显扬说道,“这个案子应该到不了我这里,榆林湾法庭就判了。按照《治安法》和《妇女儿童权益保障法》,我估计也就两三年吧。”
“怎么会这么少。”柳冠南追问道。
“那你还想多少年啊。”史显扬笑道,“这两部法律都没有对拐卖儿童的事做明确的规定,只是原则上做了阐述。再说武承宗的孩子找回来了,也没什么伤害,作案的又是她三姨娘,我估计也就几年的刑期。这还是武承宗要坚决追究,他要是不追究,弄不好连起诉都免了。”
“能不能判死刑?”
史显扬的眼瞪得滴流圆,柳冠南的话吓了他一跳:“冠南,你什么意思,这种案子怎么可能死刑呢?”
“这种案子为什么就不能是死刑呢。”
史显扬有些晕,他很差异为什么柳冠南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柳冠南的表情突然有些痛苦:“显扬,知道我为什么十年前一个人坐上珍珠号出来旅游吗?”
史显扬看着柳冠南依旧没说话,十年了,还是两世为人,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个总探长十年都放不下呢。
“我上辈子也是警察,这你们都知道。”柳冠南开始讲述起他上辈子的事情来,“我接到过一个拐卖儿童的案子,我们查了整整五年,孩子的父母放弃了工作,卖掉了房子找了孩子五年。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找到了这个孩子。可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弄断了手脚正在沿街乞讨。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孩子的父母凄惨的哭喊,更不会忘记那个孩子恐惧的眼神。可我们最后还是没有抓到人贩子,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人渣,是畜生。我受不了这一切,更受不了孩子的父母给我们下跪感谢我们找回他们孩子时的样子。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一个警察,所以我请了假上了珍珠号。对于这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只有死刑才是最合适的。”
史显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掏出手帕递给了柳冠南:“我能理解,只是真要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合适,而且咱们现在的法律也没这样的条文。”
柳冠南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我现在也是一个父亲,我听说你也快当父亲了。显扬,没有法律就去制定法律,没有条文就去制定条文。我们必须用最严厉的刑罚去惩处那些伤害孩子的人。”
武承宗在巡捕房的报案室拉着叶严哭天抹泪,几天前的喜悦全然不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叶探长,大侄子,你可得救救我啊。我儿子找不到了,没有儿子我也活不了了。”
叶严只能先好言安慰:“武叔,您先别急,我们一定会帮您把儿子找到的。您别哭,到底怎么不见的您和我详细说说。”
武承宗现在一共一妻四妾,女儿生了十一个。这次好不容易第四房小妾生了个儿子,可把武承宗高兴坏了,又从大陆找了三四个丫鬟来伺候孩子。
今天一早,武承宗在出门之前还和儿子玩了一会,并且叮嘱四姨娘,等太阳好的时候让奶妈把孩子抱出去玩玩,不要总是呆在家里。
四姨娘因为刚出了月子,身上犯懒,就没有出门。榆林湾的治安还算是不错,尤其是武承宗住的地方离着商业区很近,人来人往也很多。四姨娘就让奶妈和一个小丫鬟抱着孩子出门了,出门前还再三叮嘱,不要走太远,尽早回来。
可过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回来,四姨娘有点着急,就派了几个丫鬟小厮去寻找。奶妈和丫鬟是找回来了,儿子却不见了。
经过询问,奶妈说是和丫鬟一起抱着孩子进了一家绸缎庄想看看绸缎。因为抱着孩子不太方便,就把孩子放在了一边,可等两个人看完绸缎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两人问了一圈,绸缎庄的人谁也没有注意是谁抱走了孩子。
整个案情非常的简单,而且武承宗也已经把奶妈和那个小丫鬟带到了巡捕房,两个人的讲述和武承宗的讲述并没有任何不同。
“武叔。”叶严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您老也别急,先回去等着。我估摸着抱走孩子的人可能是为了要钱,他应该会主动去联系你的。只要你那边有了消息就来通知我们。”
“要银子我给,要多少我都给。”武承宗又激动起来,“只要把我儿子还给我,我什么都给。”
叶严安排了一个巡捕陪着武承宗先回家等消息去了,自己拿着询问笔录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慢慢的查找着疑点。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叶严也没抬头:“进来。”
门被推开了,叶严等了一会却没等到进来的人说话。叶严抬头一看,柳冠南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叶严赶紧站起身:“总探长。”
“叶严,有什么头绪吗?”武承宗现在在榆林湾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狄冲刚刚去了柳冠南的办公室,所以柳冠南知道了武承宗儿子丢失的事。
叶严回答道:“总探长,有点头绪,不过还不确定。”
柳冠南笑道:“行啊,这么快就找出头绪来了,说说。”
叶严把询问笔录放在了柳冠南的面前:“总探长,我发现了一个疑点。那个奶妈说在绸缎庄把孩子放下的时候并没有说放在了哪。我追问过这个问题,她说是随便一放,就放在了一些绸缎的中间。武承宗的这个儿子对武家的重要性奶妈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她不知道,还有个丫鬟跟着,她要想看绸缎完全可以让丫鬟抱着孩子,怎么可能放下孩子,还是随便一放。”
“分析得不错。”柳冠南赞赏道,“你的意思是奶妈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