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话是没错……但,总让人听着有歧义的理解……我想知道,这究竟是季沐青只是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你已经知道了所有内情,才这么跟我说的?”
阿木听了,微蹙了下眉头,略微想了想,便反问道:“我该知道些什么吗?”
“啊?”高冉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木、干眨巴了几下眼后,才慢悠悠地回道:“那就得看你和季沐青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了。可惜,你不肯说啊。那我所知的,也就没法与你共享了。否则,岂不就是我吃亏了?我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啊!”
果然,被高冉这么一激,阿木的确有了一瞬的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以对。
但他这样的反应却足以让高冉知道了:他对季沐青至少不是绝对的忠诚;他为他办事,也并非是效忠于他,而是另有所图——或者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吧。——看阿木那样气质的人,高冉便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只是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约定?而他最终又想要从季沐青那儿得到什么?
高冉觉得,只有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她才可能最终真正说服阿木至少在她摆平云祥那边的事之前,能与她始终站在同一阵线、全心全意地帮她。
“好吧,那你先慢慢考虑考虑。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我们相处的时日长着呢。待你想清楚了,我随时欢迎你来与我交换情报。
“不过先说好了,若你想从我这儿知道季沐青的致命弱点,那就得拿你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你之所以留在季沐青身边听他差遣的真正意图,对我如实以告。否则,你好奇之事,恕我无可奉告。而你也该知道,以我的能耐,目前的你也不可能能真的威胁到我分毫——哪怕你就近在我身边。否则,你也不会真的舍得远离季沐青、乖乖来到我这儿了。
“你会来,就足以说明,即便你不知其中的内情,但对于我能牵制住季沐青这一点,你却是清楚得很。否则,就光凭他跟你说的那句那么带有歧义的话,你又怎可能会真的听他差遣来到我身边?——除非是你自己认为,暂时撇下季沐青本人,转而选择从我这儿寻找突破,可能反而能助你更快地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你说,我分析得对吗?”
说完,高冉便很不客气地白了阿木一眼,也不理会他此刻会有怎样的心理反应——反正最终外显的也只会是沉默以对。她径直转身走去后院,准备牵马直接从后门出发,启程去云祥。
“走吧,你带着你的马到后门等我,我们这就上路。”
随着话音落下,高冉已拐进了后院,从阿木的视野中消失了。
——
从初见阿木时、他不肯将自己的马让与高冉,再到后来与他在季沐青的别院的那段日子里的点头之交,再到后来他跟随着她前往云祥的这一路的朝夕相对——甚至有时碍于条件简陋而不得不同室过夜,或是偶尔不得不在野外过夜时,又会因寒季的到来、及他们愈加靠近常年温度远比蕉国要低得多的云祥,而使得他们不得不时常要紧挨着互相取暖着过夜——像这样地相处了近一年,直至他们重新回到了高冉当初与巧儿分开的那座小城。
这样相处下来,纵使高冉想要隐藏什么陋习,也是迟早会被阿木发现端倪的。而若是那样,倒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别刻意伪装。如此,那即便的确是阿木眼中的陋习,也不会因高冉曾刻意隐藏过,而使得它一旦被发现就反而被过分放大了。
而事实上,自高冉决定要带上阿木一块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好了今后与他的相处策略——她要把真实的自己(除了与季沐青有关的那部分外),尽可能自然地袒露在他面前,就当他是个透明人那样的自在、自我地按照她自己的真实意愿去行动。如此,才能让他既看到是他认为的她所具备的优势和弱势,也能让他看到他会认为的是她的各种优点和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