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罢了,几个长工也心思浮动,大大的坏了行市。
要知道,如果是早几年,只需要给几口猪食一样的东西,就有无数人帮着干活,当然了,本着小心翼翼的态势,还是很少人会收太多的佃户丫鬟的。
作为一家子十几口,这些年从兼并到偷偷开垦的土地,都有五百多亩地,长工起码有几十个,不过在这场冲击下,就先跑了一半。
他咬了咬牙,看着谷仓里的谷子麦子,不得不提高了一些长工的待遇。
再说了,那帝都传来的什么玉米和土豆红薯的新种子,长起来还是很快的,也不费什么太多人工。
但是接下来,让周春富脸色难看的事情发生了。
粮价居然在被打压。
来自辽东的辽米辽面,好像不要钱一样,开始占据市场,比起这些小生产者,他们的农具更好一些,可以弄到马匹耕地,而且种子和化肥也足够多!
再加上海船和铁路的运输,比起需要用毛驴和人力一点点运去集市贩卖的周春富,效率实际上更高!
第一次去卖粮,他还想着可以给婆娘和一家子换身新衣服,说不定还能换点什么吃食。
但是一看那个价格,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过去质问也来不及,事实上,已经有无数人在抱怨。
但是人家哪里搭理他,谁的粮食便宜又好就买谁的。
“粮食拉回去,咱走!”
周春富想着,这不过是一时间如此,慢慢等就好。
但越是等,越是让人心慌意乱,不单是夏粮丰收后,粮价被压制,哪怕到了冬天过年,粮价也是在不断走低!
不仅如此,原本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指望攒起来平时给得病的人吃,或者换点小玩意,但是连这点钱,也没人再换了,那个什么养鸡场不断出现,让他们连这个钱都赚不到!
而那些长工也开始造反,他们嘀嘀咕咕的,都是人家收入和吃食的不同。
一开始还能吓唬,但在信息流通时代,这可做不到。
周春富计算过,本来粮价就已经太低了,现在再把工钱提高起来,自己就更别活了。
周春富眼睁睁的看着长工一个个的投入长老的怀抱,而且一个都没有回来的,甚至有人直接将家都搬去。
他却也不信邪,“咱就不信了,自古以来的官府,哪有让你好好过日子的,等到日子到了,大人们上去,还不个顶个割韭菜一样全都弄穷了?”
一年以后是一年,一年之后又是一年,三四年了,而周春富的日子可是一天不如一天。
存在地窖里的粮食卖不出去,又不会储存,早已坏掉,而什么土豆红薯也是不耐储存,晒成红薯干也晒不了多少。
更别说,幸福感是和人对比的。
如果全村的人都穷的穿不上衣服,只能吃米糠,那么你穿一身破棉袄,吃棒子面,幸福感自然就有了。
但是村里人开始穿粗布的制服,吃着大米饭,还有肉干吃,虽然也不多,但这幸福感就大大的不见了。
对比啊。
今天更是达到了高潮。
虽然彩礼钱高企,但对于穷汉,也不是没有办法,县政府允许登记抽签,虽然第一位优先权的是那些伤残老兵,第二优先权的是海外移民,但总有一些人可以幸运的弄到新罗婢和广南女啊。
这不,村里有两个幸运儿,一个抽中了一个稚嫩白皙的新罗婢,一个抽到了一个长腿细腰的广南女,这可是全县几千单身汉子抽签,每几个月才有一次的大机缘,只能在那些申请移民的人之后抽签了。
就为了偷偷看见那么多水灵妹子后,许多汉子也都咬咬牙,答应了去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