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老头坐在地上,活像一个坐地炮,抓着霍元甲的棉布衣服,却也站不起来,却是喊道:“你儿子撞倒了我,就想跑,哪里敢,我可是前朝官员,要你命只是小菜!”
三人就此撕扯起来,老头浑身无力,而霍元甲虽然奋力挣扎,还真不敢下死力,你以为原因是什么?他的力气在帝都的大量饮食下,积蓄的不错,只怕一脚就踢死这老头了,他爹也是千万嘱咐,万不得已不要对老百姓动手。
但这是新年啊,其实人还是不少的,很快有人听到动静,却是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孩童,看见后,大喊着:“有人打架啦。”
喊话是个学问,正如你在外面被人抢劫,千万别喊抢劫啦,是人都怕事,尤其是自从某地官员,判处了一个帮忙抓小偷,小偷拿起匕首想杀人,但被反杀的老百姓,赔偿小偷家属无数钱财,还得去坐牢,有了这种事,谁还敢见义勇为?
这也相同,被人抢劫了,要喊着火啦,被人强奸啦,要喊着火啦,因为只有着火这种事,才是可以引起周围群众出来看看的,不然的话,这年头,谁冒头做好事,就要小心被反咬一口,谁敢?
这事儿也差不多,看人打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如果是大妇来抓小三,更是福利满满,有的大妇最喜欢的是将小三的衣服扒光,给吃瓜围观群众发福利,自然是更加喜欢。
很快探头出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而见到的情况不是很危机,因此人也多了起来。
见到霍家媳妇是附近小区的人,还是家里男人有了大奔头的人物,当即就有人过去询问情况,还有人喊叫着,“快去找巡逻员。”
一阵忙活下,巡逻员很快就到了,本来新年间事情其实不多,该回老家的,都已经回去了,而扫新房,拜年,准备过年的年货的事情不少,自然也是乐得轻松,听说有事,就马上赶来了。
老头见人越来越多,也渐渐清醒过来,此时却是更是变身坐地炮,大喊道:“没有天理啊,把我一个老头子撞在地上,却是要跑,被我抓住了,还不承认,没有王法啦,我等朝廷抓了被你们去放羊!”
霍元甲涨红了脸,此时哪怕他想动粗也来不及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却是说道:“你这老头,胡说吧你,哪里是我撞倒你的!”
老头子蛮横道:“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我,我不管,不赔我的钱,我就要去打官司,告的你倾家荡产!”
那巡逻员也是微微皱眉,最近搞评比呢,他可是擦着手想混个优等,不说那些升职机会,年底的年终福利听说也是满满的好,却遇见这么个事情,这老头一看就不善啊,还能如何,找居委会的调解吧。
历来啊,这舆情里面,凡是医院和病人出了问题,舆情自然同情病人,不问事实。
有钱人和穷人起了冲突,自然是同情穷人,不问事实。
两个普通人起了冲突,自然是谁会上网,哦不,是谁会喊叫的,被人同情,不问事实。
这老头显然也是带风向的高手,对着其他人喊道:“老少爷们,你们也是每日走路的,闹不好被人撞倒了,都和他们一走了之怎么行?仗着自己有钱就为所欲为啊。”
这老头穿着一件破棉袄,看起来就是落魄的很,比起霍元甲两人都是新衣比起来,自然是有些穷苦,而人心,人心,人心啊。
永远不问事实。
霍元甲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几乎很晚,其母正坐在椅子上,在那个灯泡下织毛衣,作为一个难度不高,而很有价值的技能,这已经是第三件毛衣,作为来自蒙古的羊毛质量并不好,游牧的特性,以及对羊种选育技术的落后,导致这些毛线的质量一般,不过,对于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
霍满囤自然要值班保护长老,此时正是新年,这种内保工作人员反而更忙,所以回家的时光反而少了,不像是从前,之前,只要那位贵人回了帝都,钻进皇城里消遣,就有大把的时间待在家里。
好在,这个情况的好处是,长老们给的补贴也是十足十,而霍家媳妇手脚勤快,操持家务,也算是井井有条。
看到儿子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赶忙过去招呼,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回来了,天煞的这么冷的天,都要把人冻掉鼻子,还让人出门去。”
霍元甲一笑道:“娘,这不是有学分拿吗,这样下去,我就可以跳一级上去了。”
霍家媳妇有些欣慰的叹息了一下,没说什么,端出早已热着的一个小锅,里面盛满了稀饭,又拿出一小碟咸菜,给儿子吃下去。
长老会的学制可没什么寒暑假制度,他们恨不得把有潜力的学生们找个机器直接进行填鸭作业,而什么双休日更是个笑话,长老们都不休息,你们还敢在家睡觉?给我去刷题,刷题,刷题!
哪怕是临近过年,雪花飘散,勉强放了个年假,对于这些学生们来说,也要做许多事,霍元甲因为胆子大些,就得到了讲课宣讲的机会。
霍家媳妇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自然是新年期间要做的事情,既然已经进了城里,自然也要有新的规矩,而根据要求,帝都人民有义务打扫自己那一片地方的雪地,而各种事情也比在乡下的时候为多。
在某些文青心目中,越是穷乡僻壤,荒芜荒僻的破地方,就越是人心淳朴,越是可以“洗涮心灵”,让心灵更加美好,对于这种屁话,我们自然是要十足十的进行批判再批判。
不过,有件事却是没有说错,相对于其他民族,中国人对于现代化的各种规则的接受程度快捷的惊人,他们可能不懂什么样的规矩,但是该干什么,只要告诉他们,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遵守,比起……
用了不多的时间,霍家媳妇就学会了不必守着时间去赶集,而是可以每天去买新鲜蔬菜,而和熟识的小贩讲价钱,说东单西单的各种商店可以让她眼花缭乱,但是说破大天,她还是愿意把钱花在儿子身上。
现在霍满囤和霍元甲各有一身毛衣,而她自己才刚刚开始为自己织毛衣。
“对了,儿子,明天你得去取些东西,长老发了一些过年给的福利票儿,有带鱼,有豆油,我一个人拿不动,你得跟我过去一趟。”
“好吧,娘。”
虽然心中依然有事,但霍元甲还是自己吃完饭,准备第二天的工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元甲满心想着把福利领回来,就可以去办自己的事情了,他要做的不少,跟着母亲出门,手里准备着编织袋,准备将那些长老们给“职工”们发的福利领回家。
虽然雪下的很大,但是长老们却是反应很快,正如大禹治水的时候依靠治水期间掌握了人的组织权力一样,这种扫雪活动是非常锻炼人的,命人分别去某个区域扫雪的分配,检查,互助分组的过程,就是一个锻炼人的过程。
后世中国的学校,也是按照如此分配,什么生活委员,体育委员,小组长,包括那些不知所谓的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五道杠,如果按照学习的角度很可笑,但如果考虑到,这套制度建立时期,中国正面临打一场世界大战,怼北方的北极熊,怼南方的美帝,怼……
这样的班级,如果按照一个战斗小组来划分,在核大战开始后,孩子们藏进防空洞里,拿着学习如何制造军火的旧版十万个为什么,还有防空洞里储备的粮食和物资,等到外界的核辐射消散后,就开始重新武装起来,打一场第四次世界大战,嗯。
所以,喷中国的这种班级制度,喷点请找对,这是一套战争体制,只不过玩脱后,就延续了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