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宋军营中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原本悲伤的情绪得到了宣泄,通过刚刚的大喊,强而有力的话语成为了他们骄傲的怒吼,也宣泄了军中的不满情绪,对于大宋的军人来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如此羞辱了……
蔡伯俙离开了石元孙的军营,同时也谢绝了派给他的护卫,在他看来自己就相当与一次出使,只不过他的身上没有皇帝的国书,只有使者的旌节而已。
大宋的旌节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的旌节是两样东西,旌以专赏,节以专杀,行则建节,树六纛,这是皇帝赋予节度使的权利,也代表皇权,使者持之以示天威。
但现在,旌节却是一杆华丽的铁枪,铁枪的枪头乃是打磨精细的黄铜,耀眼的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高贵的光芒,如同黄金般让人迷恋,枪杆是厚重的黑色,沉稳大气不失庄重,上面是华夏特有的瑞兽纹饰,不光使得枪杆抓握起来更方便,也使得它更加威严。
旌节最重要的部份便是在枪头上延伸出来的部分,旌节的穗子,这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他蔡伯俙手中握着的便是一杆长枪而已,即便再华丽它依旧是长枪,长长的穗子仿若是正店酒旗的灯笼,在风中随意的摇晃着,但他却是大宋皇帝意志的体现,无人敢不敬。
蔡伯俙就如此简单的手持旌节,只带了一个从离开驸马府开始便跟随着他的随从向平安京中的皇居而去,路上许多倭人不理解这根杆子的含义,甚至有打算笑话眼前这个宋人的,但看到蔡伯俙庄严的气度后便小心的退了回去。
路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小,只压低到两人能勉强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这股气势仿若天底下最为端庄有气节的人,他的傲骨仿佛钢铁铸就,一行一动之间便是大道随行,凛凛之威让人莫不敢犯。
蔡伯俙带着随从手持旌节随意又隆重的踏上了皇居门口的台阶,他的每一步走的是那么的规矩彷若用尺规丈量,又是那么的随意轻巧,仿佛是在迈进自己的家门。
脚步声,旌节戳在地上的声音,完美的组成一个音律,使得皇居门口的侍卫没等蔡伯俙说完便躬身大礼:“使者稍等,小的这就去传禀陛下!”
在这个人面前,他甚至不敢用上天皇一词…………
五千个喉咙同时发出的怒吼震慑人心,但石元孙不明白若是真的要对平安京动手,有必要这样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吗?奇袭不是最好的方式?
他是一个武将,武将的思维自然是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在战斗之前便深深的隐藏目的,如此才能一击必中,如今蔡伯俙的所作所为让他不解。
但也许这也说明官家从来没有对征伐倭国的打算,这样做完全暴露了大宋目的。
蔡伯俙瞧着石元孙白净的脸庞笑了笑,此刻他的眉毛已经皱成了波浪,而蔡伯俙最喜欢看的便是他吃惊的表情,当然,这样的表情在行军司马杨烁的脸上如出一辙。
很快蔡伯俙便笑不出来了,石元孙拎着拳头便过来,大有胖揍啊一顿的表情,蔡伯俙迅速窜到杨烁的身后:“你莫要动手,听我解释,有话好好说!”
杨烁不舒服的拧了拧脖子,但作为一个文资官员,他也只能以这种小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
怒气横生的石元孙恨恨的说道:“好,你便说说,为何要把我的报复公之于众,一旦如此倭人必有防备!”
蔡伯俙瞪大眼睛的望着石元孙:“谁说咱们要和倭人动手?你没瞧见我未带大军而来吗?若是要杀了那倭国皇帝,荡平京都,我早已带了数万援军嘞!”
“那是之前,你不知晓我等被倭人夜袭一事,现在变了,我等要维护大宋的天威!”
蔡伯俙笑了笑:“不,你又错了,你们的损伤只是我大宋的借口而已,官家不会兴师动众的征伐倭国,最少暂时不会,我等要做的便是让倭国老实,不敢生出一丝的逾越之心!”
杨烁的眼睛亮了,努力的转头望着蔡伯俙道:“您的意思是这是个威慑?让倭人恐惧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