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雍粗暴的打断他的白日梦,现在对延州城所有的守军来说最重要的是加强城防,一定要防守主延州城这是首要的任务,所有的三弓床子弩都被假设到城墙上,狰狞的弩箭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木槌锤下,便能让这战争利器飞射而出。
鼠三带人给每个三弓床子弩做伪装,巨大的苫布盖在三弓床子弩上,再在上面涂上黑漆,白天远远看来就像是黑色的石头,晚上在夜幕的掩护下根本看不清城墙上到底有什么。
城墙上所有的哨位都是三个人,一人站立,两人蹲伏,在对面的党项人看来城墙上稀稀疏疏的没多少兵丁,可如果在城内看去,城墙上则是密密麻麻麻的好多人。
鼠三惊讶的望着范雍,没想到这范雍垂垂老矣的样子,居然对守城一道这么精通,看来他是不善于进攻,而是善于防守啊!
范雍亲自查看了城防之后才安下心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和鼠三走下城墙的时候还特意的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听瓮,毕竟李元昊就是带人从地道中进城的,万一党项人故技重施就真的是侮辱他的智商了。
相较于延州城的繁忙,对面的党项人则轻松许多,连依附宋人的蕃军都前来送慰劳品,这场战争还能打的起来吗?
李元昊坐在一块虎皮上望着脚下的蕃军小校道:“大宋皇帝真的同意给我党项名分?”
“那还有假嘞?!大宋皇帝可是一言九鼎的,小的听范知州说了,不光恢复咱党项定难军的称号,还要给大王封西平王呢!封王在大宋可是从未有过的!连宗室封王都是一代削一代,可见官家给出的诚意!”
上首的李德明听的微微颔首,可李元昊却不买账,仓啷一声长剑出鞘,锋利的夏人剑毫无阻碍的剁了小校的胳膊,在惨叫声中嗤笑道:“西平王?西平王算什么!我党项要的是大夏国!要的皇帝位!一个小小的西平王就把我党项十万儿郎大发了?”
地上惨叫的小校忍住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苦笑道:“小王子说的哪里话,大宋为了显示隆重向来都是从低到高慢慢的敕封,先把西平王拿在手中才是正理,接着不就是大夏国了吗?小的听说西平王的车驾,仪仗,用度,都已经出了东京城,正在朝延州马不停蹄的赶来嘞!”
李元昊还要动手,可上首的父亲却阻止了他:“嵬理,算了这事情与他无关,你就是杀了他也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克制住你内心的杀意!”
李元昊抿了抿嘴恨恨的还刀入鞘,在他看来眼前这小校和大宋一样,即使死到临头也要装可怜的无谓挣扎一下,西平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封号而已,父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党项要的是建国立嗣,不是什么狗屁不如的西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