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感慨,忽地苏烈自己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老夫还说你,便是老夫自己……嗨,罢了。”
“定方公,今年可要做寿?”
萧嗣业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便问苏烈。
今年苏烈五十九岁,六十岁大寿是要提前准备的。原本这样的事情,苏烈应该返回河北老家热闹热闹,只是现在上番洛阳,也就没有那个条件。
就算是做寿,也是军中袍泽一起在京城庆贺一下。
“原本是想回乡,眼下却是无甚机缘。”
皇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关键时期根本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就离开岗位。
“那就在京城中热闹热闹,‘女儿国’摆宴好了。”
“去个搓背的地方热闹个甚么。”
苏烈笑着说道。
“如今‘女儿国’是个勋贵去处,有类长安‘五庄观’,旁地去了,也没甚意思。”
“那便约个辰光,叫上弟兄们。”
“好,那下走这几日,就去联络。”
话音刚落,却听屋外有人喊道:“郎君,外间有武汉来的访客,说是江汉观察使府的。”
“噢?快快有请。”
苏烈言罢,对萧嗣业道,“少待再走,也好认识认识武汉人。”
“好。”
其实萧嗣业没少跟武汉人打交道,襄州那边每年都有武汉官僚过来狂喷萧氏姻亲之家。
主要还是因为每年长江汛期,豪门都是只管自己的地盘,然后下游公安县,就成了泄洪的地方。每年都有公安县的百姓实在是受不了了,拖家带口跑去武汉讨生活。
搞得现在公安县每年想要凑个一军队伍来抗洪,都征不了足额的壮丁。
武汉人找上门骂娘,萧氏五服九族,根本半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武汉人有理有据,也不跟你将什么礼仪道德,士大夫的礼仪关他们屁事,武汉人只管人命,人命关天!
这十几二十年下来,武汉治下百姓最有名的特色,都是“善斗”,哪怕出门在外闯荡,这是全国为数不多敢于跟官吏争一争“道理”的苍头黔首。尽管这种人哪怕在武汉也是少数,可万里挑一,也有一两百个“狠角色”。
久而久之,多有外乡人特意寻武汉人去打官司,却又不是帮忙做讼棍,而是颇有点“上古之风”,很是朴素的“锄强扶弱”。
而武汉官方也大多会给这些出门闯荡的“狠角色”背书,官面上的事情,谁也别想用“官威”来吓退百姓。官对官平衡之后,剩下的,就是道理碰撞道理,谁有道理谁嗓门大,多少让不少临近武汉地区的州县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不能靠“官威”来治理“刁民”,是很难通过律令来拉偏架的,谁叫武汉还有孙伏伽这个奇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