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王如今绫罗绸缎成仓成库,水果罐头塞满了屋子,便是鲸鱼肉干都能挂满了库房。
小日子过的很好,又不用打生打死,部族名义上自己还是老大,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更要紧的,每次把牧奴扔出去打仗,李仙人都会给一笔“费用”。要罐头还是要粮食哪怕是蜀锦,只要开口,没有李仙人不能请神上身弄不来的。
广州的“唱卖行”内,顿时议论纷纷,朝野动作都这么快,那些个看老大吃肉,自己跟着喝汤的“小门小户”,也都是来了精神。
“冼老哥,苍龙道现在还在招募水手?”
“缺额六七千,自带家伙的,包吃包住,有安家费,有开拔费,到母港落地一枚银元。”
“这么说……也要不带家伙的?”
“不带家伙的,自然也有不带的好处。都是广州刀,甲具是交州皮甲。不过用度要从工钱花红里扣。”
“眼下一个人头多少钱?”
“我们‘巨鲸号’收的话,一个开四十贯。”
“四十贯!倭地现在起步都是六十贯!”
“你也知道是倭地?那地界,咱们岭南人哪里能伸手过去?多是江东山东的口粮!”
“四十贯……”
不少人飞快地计算着,所谓的“人头”,和军方要的人头不一样。军方的人头是死人,但民间的“人头”是活人。
一个活着的奴隶,就是一个“人头”。
“巨鲸号”采购价是四十贯,实际已经不算少了。
“要是不带家伙,这有点扛不住啊。”
“自带家伙的还怕没人请?”
一时间,广州“唱卖行”内,又一次人声鼎沸。
“犀甲新到,苍龙道南岸新制,起价一百贯!”
“是提督府所出?!”
广州的一处“唱卖行”,行会里的档头满头是汗,撲头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他身上一身黑,显然是公门里也担着差事的,只是这光景被叫来做个“唱卖”中人。
旁边还有几个文书、书办,同样忙不迭地记录着,手中的铅笔时不时地断了,旁边还有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在那里忙着磨铅笔。
石炭混的不好,要么太软要么太脆,若是不用棉线纸条卷起来,着实不太便当。
广州诸市的铅笔,都要从江夏去进,扬州货和杭州货都是不怎样,好用的太贵,远不如武汉的便宜。
“犀甲港冯提督亲自盖的印,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好!一共多少张?我们‘巨鲸号’全包了!”
“包你阿母啊!价钱都没喊,包你个头!蒲你阿母……”
“两百贯!”
那被人咒骂的“巨鲸号”管事也不恼,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直接喊了一个价钱。周围那吵嚷的叫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鸦雀无声,都是被惊到了。
从苍龙道载货过来的“船老大”也是来了精神,他喊一百贯也是有点吃不准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翻一倍来买。
“哼!”
“巨鲸号”的管事不屑地冷哼一声,这帮广州人吵吵嚷嚷的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实力说话?!
“两百贯……大佬,‘巨鲸号’还却账房吗?小弟在武汉求过学,临漳山读了两年,跟丁蟹是同窗……”
“……”
“……”
转折太迅猛,闪了不少人的腰。
两百贯的叫价,实在是太毒辣了一些。这光景不是不知道要开打,但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除了粮草,装备也是要跟上的。
可天竺那地界,用铁甲实在是浪费,气候也不适合用铁甲。反而皮甲最划算,哪怕是精锐,一军有个两三百人用铁甲,就绰绰有余。有个一千人左右挂着皮甲,就足够了。最终开打,还是要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