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你虽未结婚,子女也早就有了的吧。”
“野合而生的,有甚说的?”
老张咧咧嘴,看着这群狐朋狗友的好奇眼神,自然是赶紧敷衍,怎可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野不野合,你说了不算啊。得徐湖南之女说了才算。”
“她做不了主的。”
狗窝里的女郎,徐惠扔进去估计也就郑琬和白洁会给点面子……但这两人对哪个女郎不是给面子的?
别说现在没过门,过门了也没大妇气场。
就安平现在的格局,别说公主身份,江阴“老板娘”的名头,徐孝德站她面前也半个屁都不敢放。
“那郑氏所出‘雪娘’,便见你宝贝的很,可有结亲?”
“怎地?还想贪她的嫁妆?”
“废话,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不心动,老子又不是豚犬脑袋。别说雪娘本就可人,便是个狰狞可怖的模样,咬咬牙,也要逼着家中小郎拼命迎娶啊。”
“滚!”
“哎哎哎……老夫知道操之的性子,断然不会是厚此薄彼的,想来除了雪娘,还有别个女子,雪娘不行,换一个也是好的。老夫门第,怎么也不算辱没吧。”
“便是个穷酸措大,娶了雪娘也不差你那点门第。”
“这叫强强联合,你们几个呆逼懂个甚么!”
“……”
这帮狐朋狗友正占着嘴上便宜爽的不行,忽地却听到东边传来了声响,不多时,一队飞骑前来,陆续就听到更多的骑士奔驰。
“嗯?!”
“甚动静?”
“是羽林军。”
“皇帝来了?要清场?”
“不是,那是……杜氏的。”
“杜相回来了?”
几人顿时收拾了玩笑,赶紧擦拭了一番,在春明楼当即整理了一下,连忙备马出行。
而此时,东宫早就准备妥当,仪仗往城外而去。
长安城内,老关系的世交极多,光左骁卫这一脉,叔伯级的将校就有二三十个。虽说一一拜访才显得有诚意,但老张还是没那么干,毕竟张公谨的老部下都熟悉,行伍老兵,摆谱的有,但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折腾。
再说了,备了厚礼,金银铜铁都有,看在开元通宝的份上,纵使有点小芥蒂,也差不多烟消云散。
李震人也到了长安,见过面之后,本来老张还说去拜访一下刚刚除职,闲赋在家的程知节。
结果李震直接表示不去。
“大哥,怎地不去?”
“三郎既然跟他大人闹翻,我们兄弟,岂能不共同进退?固是有失礼数,但更不可失义气。”
张德一听,觉得李震说的很有道理,当然是不是李绩吩咐儿子这么说的,也没必要去深究。
除李震之外,张大象也在长安,张大素却不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厮混。只听左骁卫的叔伯们说二郎去了甘陇,究竟到了哪个地头,又没有个准数。
“大兄,二郎去了甚地?”
哥几个相约在了春明楼,小酌一杯的光景,张德问了张大象。
“老郭那里有个差使,大人总督湖北那时,给他谋了身份,如今应该是到了敦煌。是庭州还是哪里,就没消息传来。”
“庭州?岂不是碛北?难怪……”
时间上有点差池,碛西程处弼那里传消息回来是很快的,因为走的是碛南沿线的信号机。然而碛北是没有信号机的,传递消息还是靠人。再一个,张大素也不知道程处弼那里有“秘法”可以迅速传递消息到口内。
“如今是都忙啊。”
拿起酒杯,闷了一口,酒味寡淡带着一丝甜味,是旧年的葡萄酒。
见他颇为感慨,身材越发胖大的张大象笑道:“怎地,操之还想闲下来不成?”
“哪里闲的下来,便是我想,恁多人指着我讨生活,逼着你不能闲下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同样感慨的李震也是拿起瓷质酒杯,自己满上,然后凑到张德面前,兄弟二人碰了一杯之后,李震也是一口闷。
“想当年,咱们搅了皇帝的‘曲江文会’,少时快意……回味起来,也是颇为无穷。”言罢,李震更是咧嘴一笑,“老子就是死了,也忘不了!”
“哈哈哈哈……”
一帮旧时长安少年都是难得放肆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一个个哪里还有少年时候的青涩。只是发丝带白,须髯渐长,便是额头上的抬头纹,也似那原上的沟壑,一道道,一道道……
“当年,就是在这一间。”
张德环视四周,“吓的那薛家儿都不敢动弹,兄弟们打春明大街骑马衔枚,着实把魏王那一帮子都吓住了。”
“那光景,老王珪还在世。”
“王二郎那书虫,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他自是有人照拂,还怕不好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