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公子缘何还盖了个砖窑厂?”
“待库房盖起来,这砖窑厂也就关张就是,又不是我的营生。”
“嗳!话不能这么说,四公子须知物尽其用啊。四公子用不上了,可湘乡本地却是求砖若渴,奈何武汉砖太贵,还要指望四公子的油仓工地啊。”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再者,我来湘乡,乃是奉命‘屯油’,这砖窑厂,与我无用啊。”
蒋氏和刘氏一听,都是面带微笑,蒋爽更是笑呵呵道:“四公子岂不知各取所需?”
忽地,程处寸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正琢磨该如何展示一下“演技”,却因为紧张,整张脸跟面瘫似的,面皮小幅度地抖动。
换做旁人,自然是露怯的模样,可在蒋氏和刘氏看来,大约是这个程四公子,正经历着“天人交战”呢。
“嗳……四公子不必多虑,此间言语,定不会为外人知晓。”
“呃……”
程处寸脸皮终于不抖了,可一脸懵逼的模样,却让蒋氏和刘氏大喜,毫无疑问,这位程四公子很上道嘛。
夜里留宿蒋氏,两个美娇娘使出浑身解数,让程处寸爽的飞起,一夜睡死到第二天中午,而蒋氏早早就准备好了饭食,静候他用餐。
离开蒋氏的时候,晕晕乎乎的程处寸望着马车内的两个美娇娘,还是有些懵逼:我这又收了两个小娘?太容易了吧。
而返回“湘乡油仓”的临时衙署之后,稍作安顿昨晚上收来的蒋氏所赠美娇娘,心里总算还揣着正事的程处寸,赶紧去找端木原商量。
“呐!这就是跟蒋氏、刘氏合作的红白双契,一应流程,皆在其中。老夫呢,已经吩咐了几个车把式,出去喝喝酒吃吃肉,跟别家的车把式聊上几句。”
“聊甚么?”
“聊你跟蒋氏和刘氏的砖窑厂啊?”
“跟车夫有甚聊的?”
“废物,你这是小瞧了车夫!‘掌御’之辈,皆是恩主心腹,你莫要以为真个就是低贱俗物。”
“还有这种说法?”
“给你爸爸驾车的,能不是卢国公心腹?”
“……”
猛地一个急转弯,让程处寸无比的别扭,但毫无疑问,端木原说的是对的。
“若是车夫消息穿不出去呢?”
“那自己办个宴会,以答谢厚待之谊,邀请湘乡名流,再顺口说一句,不就可以了?”
程处寸木讷地点点头,他还是没有习惯不要脸皮张口就来谎话连篇的做派。
“这武汉的砖就要贵一点?”
“哥哥诶,去武汉不是要走船么。这船工船伙船老大,不开钱能行?再一个,武汉的砖,那是这个……”做砖石生意的二道贩子,冲湘乡的土老财竖起了大拇指,“可这本地砖,就不说毛糙刺儿多,连个规制都不一样,有些货色,上手就裂,也能叫砖?”
“可也太贵咧!”
湘乡的土老财咧咧嘴,“一文钱才卖两块。这我找程仓正,那一文钱能买五块!”
说着,他晃了晃五指,巴掌冲二道贩子摇着。
“那老哥哥去买五块的吧。”
没废话,二道贩子拱拱手,没打算再磨牙。
“嗳!还还价,再称称么……”
“你是要论斤买?”
二道贩子刺了一句,那土老财也不恼,反而一本正经道,“我这要得多,可不是和别家一样,才盖个一间堂屋。”
“老哥哥要多少?”
“再加个五千块砖,我还要盖个猪圈。”
“……”
忍了半天,差点没忍住,二道贩子憋屈不已,恨不得抄起搬砖就给土老财来一下。
正月一过,不少湘乡县本地人,家里有骡马大车甚至有船的,直接去武汉进了砖回来卖。可哪里想到,武汉的砖恁般贵,扣了脚力钱运费,入娘的比本地货贵了两倍还不止。
本地货是次了一些,可拿货方便啊,要是愿意,还能大车送到家。“湘乡油仓”的大车,一次能装三千斤的货,转向方便不说,还相当耐用。就这么个大车,湘乡县就琢磨着春耕时候,问“湘乡油仓”的仓正大人借用一下。
程处寸早就答应了这个要求,连好处都没提,简直是“大公无私”,湘乡县上下交口称赞。
“平之兄,接下来是个甚么章程?”
“正月里到处赴宴吃酒,可看出苗头来?”
“甚么苗头?”
“蠢!你去一处赴宴,本地名流,有谁去了有谁没去,心里就没点数?”
“倒是记得几个,怎么了?”
“蠢材!一个月胡吃海喝,难道你就没发现,有那么一两家,你去赴宴,同往的本地名流就要少得多吗?你去别家,这一二两家不是珊珊来迟就是早早离席?”
“这倒是不曾……”
“蠢笨如豚,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