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晓得,“地上魔都”这个长期亏本投入,为的可不是现在。噶韭菜哪有只吃一回的?噶韭菜就是要一茬接着一茬,一茬接着一茬……这时候施肥拔草除虫亏点怎么了?这里亏多少,这帮小孩子长起来,不就是又一茬新鲜的韭菜?
京城的神仙除了吐槽的,也有羡慕的。
主要还是因为江汉观察使府直属的“机关幼儿园”,武汉地区因为官吏的数量极大增加,府内直属官僚数量相较别处,规模都是五六倍以上,实在是本地区的业务量也是外地不能比较的。
一个纺织局的二把手,仅仅是为了沟通六七个州的桑麻种植园或者大户,因为涉及到来年后年甚至大后年的产量、订单,他也不得不亲自去“视察”“调研”,和苏州同级别的同僚,兴许只需要喝茶打牌玩小妾,而他不管是因为“业绩”还是“升迁”,都不得不忙起来。
任何一个官吏背后,都是几个家庭甚至几个家族在牵连、供养,武汉官吏的“压力”显而易见。
有鉴于此,官吏们本身因为集中,也都有“养育”的压力,对于“幼儿园”的设立,着实是拍手欢迎。
哪怕是府内直属官僚,也并非人人都是请得起一票婆子、健妇、奴婢的,其现实需要就摆在那里,而老张又亲自牵头,说是张沔、张洛水都会“入园”。
那自然没有压力的官僚们,也愿意“陪太子读书”,主观情绪上有这个需求。
京城羡慕“机关幼儿园”的神仙们,也是因为这一点,尤为让他们抓耳挠腮心痒难耐。
倘使京城也要办个像模像样的幼儿园,不知道要折腾多少帮闲、掮客,只是这光景,京城想要合格的保育员,怕不是还要等武汉这里有人“跳槽”才行。
贞观十九年入秋时,武汉机关幼儿园第一届入园典礼开始,江汉观察使张德亲自主持了典礼。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典礼,园内的熊孩子数量,还没有围观的大人多。不仅仅是江西各州县现在围观的,还有长安、洛阳、淮扬、苏杭的“同僚”们,纷纷过来看个究竟。
没有特别张扬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同样在典礼上冒了泡,这让一干前来观礼的老江湖纷纷惊诧莫名,猜测莫非又有什么奇怪的勾当在背后?
婴幼儿保护教育的历史,追溯起来那就是历史太过悠久,但因为夭折率太高,不论贵贱的经验,在现实条件下都没什么意义。
而张德直到职业技校、中学、小学建立雏形之后,才开始着手这一方面的筹建,主要还是因为地区社会人口的组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当适龄工人结婚之后,往往要面对一个问题,生育并不是最大的压力,如何养才是最要紧的。
生养生养,“养”在“生”之后。
最早的一批工人,主要还是依托各自的单位,然后由单位以“福利”的形式,集中管理工人的后代,且主要是还是婴幼儿。
夭折率下降,人口自然增长的幅度,显然比旧式地区要高得多的多。整个武汉新生儿的统计,从张德为沔州长史开始,就是有记录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手助产士和初级保育员,逐步形成了一定的规制。要说相较千几百年后如何如何正规科学,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显然要比“举目无亲”“武汉打拼”的新生代“小夫妻”要有经验的多。
最基本的一个,武汉地区的初级保育员,其“讲卫生”的概念,就比任何一个新来的工人要强得多。
至于长史府、观察使府陆续进行的培训,提高专业技能,那更是不必多言,寻常人家全靠“道听途说”的经验,成效如何,不言自明。
武汉官商集团愿意在婴幼儿保护教育上投钱,抛开“人皆有恻隐之心”的“人性关怀”,又或者“众生平等”之类的人文信仰,只从长期收益来看,这就像是种地,你不细心呵护幼苗,将来能有啥收成?
噶韭菜一茬接着一茬,你也得除除草不是?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除“机关幼儿园”之外的大部分新设规制“幼儿园”,都是带有浓重的“收买”意味。
已经出现“双职工”的家庭,别处还好,在武汉,大部分“双职工”家庭,都是没有“老父母”来帮着带孩子。
有些“脱籍”的工人,兴许连父母长收买模样,早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