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还忘不了崔莺莺?”
“……”
老张顿时气节,“甚么崔莺莺!我那会子才几岁?有心无力的年纪,能成什么好事?长安旧年编排的故事,那都是震哥拿我做个玩笑,恁多年了,少年张生都自称老夫了,难不成我还去啃个老牡丹不成?”
“谁知道你这衣冠禽兽的口味,这‘奶声奶气’的当口,你说甚么我却也不信半句。”
“……”
突然好像感觉被“奶声奶气”给击败了。
老张冲手掌心哈了口气,然后仔细地闻了闻:“嘿,这气味怎地能留这般久?”
“……”
一旁武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满脸羞红连忙道:“兄长还是赶紧所说‘云韶班’吧,媚娘莫要再打岔,这是新成的衙门,兄长是要上禀京城,等吏部回执的。”
“哼!这时候说什么正事,莫要理他,等游了一会儿,上岸休息之时,再去议论还差不多。”
言罢,武二娘子立刻游开了去,武顺坐在一旁小声道:“兄长莫要责怪媚娘……”
“我怪她作甚?”
说话间,老张情不自禁地在水下搂住了武顺的腰肢,只是泳衣太过保守,纱织褶皱叠起来甚至有点膈手。
武顺不觉有异,反而问张德:“‘云韶班’若是个要紧处,媚娘做事倒也罢了,我却只会写写文字,要是坏了兄长大事……”
“明则,我记得不久前送你一身泳装的?怎地不见你穿?”
武顺一愣,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张德在问什么的时候,更是娇羞非常,咬着嘴唇不说话。
“怎么又不言语了?”
仿佛生气的武顺别过头不去看他,而水波微动,是张德胳膊在摩挲着,武顺猛地转过头,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闺中之乐自是别有情趣,食色男女水奶交融一番,品味愉悦过后,不外是享受着难得的安逸余韵。
论及老张身旁女郎,真个先立了亲情的,大约也就只有薛氏女仆这么一个。
古往今来讴歌的爱情,遇上个不解风情的工科狗理科狗……大约最终只会得出一个“多巴胺”牛逼不解释的结论。
小憩片刻,贤者时间中总是会放空脑子,阿奴睡相和她生的巨婴一样糟糕。肉感十足地窝在老张怀里,轻微的鼾声倒是显得俏皮可爱,也已经做妈当娘的人,却仍旧保持着些微的纯朴,着实难能可贵。
“咿呀……”
摇篮中,张樱桃似乎又醒了,扭动着四肢,卖力地把自己的脚掌塞到嘴里狂啃狂吮。隔着栏杆,都能瞧见那引人发笑的“丑态”,饶有趣味地起身,披了一件锦袍。
天气虽热,屋内却是不湿闷,勾了一脚团凳,坐在一旁,手肘搁在栏杆上,打量着专注啃脚的张樱桃,逗趣地冲他吐了吐舌头,巨婴稍稍地停顿了一下,又立刻卖力啃着脚掌,口水横飞……
“呼……”
吐了口气,老张低声从他道:“你可得让老子省点心,可别学你妈。”
重新欢好了行头,在隔间坐了一会儿,见阿奴还是睡的香,又听外间清空了家具,这才起身,到外面道:“看着点娘子和樱桃,都睡了。”
“是,东翁。”
一双新罗婢原本正在玩翻花绳,陡然见到张德出来,吓了一跳。和张德身旁的女郎们不同,不管是仆役还是外界,对张德的印象,从来都不是“和蔼可亲”。固然有“散财童子”“国朝祥瑞”的雅号,但地方官长的官威,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对不熟悉他的人而言,能够弄出偌大局面的张德,怎么可能是个“和和气气”的人?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之中,张德的形象,也多是和“程处弼”“长孙冲”“李景仁”之流类似。
又因他乃“忠义社”社长会首,二十年下来,各路小弟能见过一回会首的,其实并不算多,地理隔绝、神秘色彩,自然是加重了各种揣测,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张德,和实际的张德,已经相去甚远。
“莫要吵扰了娘子和樱桃。”
“是。”
言罢,老张才负手离开,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官威”显赫,着实有些迫人。一双年少新罗婢有些惧怕,只是一道风过来,吹起一股奶汁腥味,让两个新罗婢也是有些奇怪,东翁莫非刚才在里面帮着搭把手了?
到了后院,张德准备在泳池里泡一会儿,却见武氏姐妹都在,长发被水打湿了极为难受,故而用布巾包裹起来,头发一个个盘的宛若蟒蛇,看上去极为滑稽,颇有点天竺耍蛇人的模样。
“咦?顺娘媚娘怎么也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