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然的优质兵源,比起农户子弟偏弱的体格,散漫的个性,以及环境造就的些许狡猾,这些工人,哪怕仅仅是学徒,都是行伍的良才美质。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良才美质,不贵。
闭上眼睛,细细地权衡了一番,长孙无忌很快就有了结论,到此时,他也没心思去惊慌什么。
“哎呀,令公远道而来,怎么也不先行差人告知一声?下走实在是有失……”
“不必如此。”
伸手打断了张德恭维,老阴货扭头一看,露出一个微笑:“张操之,多年不见啊。”
“长孙公说的是,德来沔州数年,想念京中友朋的很呐。”
“陪老夫走走?”
“敢不从命!”
左右卫士泾渭分明,张德的保镖和长孙无忌的保镖各占了一半,而且不约而同地手摁在了横刀刀柄之上。
“早年这汉阳,还有蛟龙出没,听说你一赴任,就把沔州蛟龙,杀了个干净。”
“诶,话不能这么说。京中贵妇多用蛟皮为美,这也是两全其美。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给京中贵人一份精妙绝伦。长孙公,这可是功德。”
“老夫非是责难于你,何必解释?”
“在下是邀功罢了。”
二人都是皮笑肉不笑,长孙无忌终究是收了神色,忧心忡忡:“张操之,你莫要自误,张公谨还在长安,徐孝德徐小芳也不在你治下。天命在汉,天命……也在唐。陛下雄才大略,功比秦皇汉武,你若是……”
“长孙公,说笑了。”
老张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二人沿着码头,这光景,看不到雪,汉阳城外,也不常有雪。好在吹的还是北风,江面没有阴冷的潮湿扑来,裹着大氅,总不觉得冰冷彻骨。
深吸一口气,张德看着远方已经开始抽绿的芦苇,它的下方开始新生,可顶端,却是折断了的枯黄衰败老旧芦花段儿。
“长孙公,我不反汉,更不反唐。既是圣君在朝,在下也没什么好怕的。”
长孙无忌面色如常,倒也光棍坦然:“于老夫而言,除兴我长孙氏之外,别无他物。当今陛下是甚么性子,老夫一清二楚。也不怕你张德知道,若非几次三番起复困顿,老夫也不至于左右摇摆。若当年得以迅速为相,自是扶持李承乾为太子便是,长孙氏再兴五十年不成问题。”
“噢?若是太子被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