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五哥,那咱们这算不算当兵吃饷?”
“算个屁,咱们算是‘土团’,你听过‘土团’算官军的?”
“如何不算?沧州‘土团’不就算?”
“那都是薛刺史在的时候,后来沧州‘土团’不是因平契丹有功,编入定襄都督府了么?这不一样。”
“咱们也能进徐州都督府啊?”
“你想啥咧?”
老江湖们纷纷看智障一样,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咋?俺说的咋不对?”
“咋不对……你个夯货。俺们这里,有海州人、泗州人、扬州人、常州人……偏给俺们在徐州吃饷?徐州人肯啊?崔长史那是没人用,这才求着俺们,等俺们把那些河南庄家户弄死了,回你娘的沙船讨饭去吧!”
吵嚷了一阵子,就听张松海道:“也莫要觉得这是苦差事,待做完这票,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凑点钱,买条船,咱们在淮南淮北有门路,又在海州有东海县令照拂,还怕没出路?你们听说了吧?登莱水军?”
见扬了扬下巴的张松海,有个常州老汉咧咧嘴:“五郎说的是,这年头,手头有钱,心里不慌。这一票恁大,难道咱们不做?要是不做,你看王家人、萧家人会不会再往铁杖庙摆一桌子的金银财宝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汉子多的是!”
“屁!老子不是三条腿?!”
说着,有个海州小郎把腰带一解,裤子一脱。
众人大笑,笑过之后,就有个姓李的,也是在圆桌前坐着拿钱的扬州人,他说是说扬州人,可却是一口利落的关中话,还能说太原话、洛阳腔、幽州话。张松海知道他是丹阳郡公家的人,却也从来不说破。这人眼睛放着光,环视一周,“眼下这年月,不比往年,更不比前隋……”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张松海:“五郎说的是,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要进西军、北军拿军功,你们自己讲,从陇右排队能排到岭南去。别说咱们,就说那些个公侯子弟,又有几个能进去混上一圈的?一个校尉,怕不是要砸个二三十万贯,非豪富权贵,还得简在帝心,怕不是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