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你这话…”
面对林秀的转言,顾济再度打着哈哈,笑声:“林将军,路还很远,要慢慢的行,切记不能着急,不能着急啊!”
林秀思忖其意,也就瞬息,他豁然明白深意何在,面对抬腿上前的顾济,林秀也没有说什么,仅仅躬身一拜,顾济余光扫来,心道孺子可教也。
正德大殿中,夏景帝龙袍加身,高坐雄武位上,阶下朝臣躬身数列,那般沉冷华贵之景,简直让不敢大口出气丝毫,在臣列中间,林秀独身而立,纵然甲胄着身,可是林秀还是能够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目光杀气,那种背刺的凄冷让人难忍。
也就这时,林秀听到几声尖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好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须臾中,林秀赫然反应,那是再喊自己。
慌乱中,林秀一个箭步上前,跪地叩首:“臣将在!”
不成想这般动作惹来夏景帝大笑:“林将军,朕让你上前五步,抬起头来,您怎地这般模样?”
这话落地,朝堂那些臣子们轰然大笑,原来内侍高呼旨令,赐林秀上前五步,位置龙阶上,可林秀心思旁事,失神出错,不过夏景帝也是青岁之人,与林秀相仿,对于青岁者的心,他很清楚。且夏景帝知道,林秀这等人在沙场上是旗帜,可以带领千军万马与敌人拼杀而不乱丝毫心神,可在朝堂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中,当如稚嫩少年,还需磨练。
待笑声落地,内侍才重新高念封赏,林秀细耳听之,大致封自爵位为北安候,此虽然比临安候仅仅高一级,可在名望上却是天和地的差别,出入车驾挂金铜铃,行人需避,官驾者,非陛下旨意,朝堂三品大员者,皆要让路,除此之外,北安候离王侯仅仅差一位,现林秀不过三旬,假以时日,当真能够封王。
当然,林秀封赏还不止这些,在爵位一名让朝臣齐声恭贺时,镇北将军进位北疆大都护,这可是实打实二品将武之位,逢战紧急之刻,能够擅自专权,先令后奏的封疆大吏,且以这个身位回北疆,黎、襄、燕、临四城官吏见了他比见了祖宗还尊敬,至于军农一政令,那更是说行就行,说改就改,除了当今陛下,无人敢还一句话。
“王叔何意?”
“西官系,北人系,蜀中系,以至于还未完全归顺的淮南系!”
此言落地,夏景帝对秦王的认知宛如江水翻滚,再度上了一山峰。
“王叔,你…”
“陛下,臣将身为大夏皇室族人,虽然身有威胁皇位之力,可在心底,仍旧是大夏的龙庭支柱,这话是当年先帝北征蛮子时与我说的,几十年来,物是人非,岁月蹉跎,可我终究记得!”秦王一时伤感,那般心力憔悴让他气喘深沉,夏景帝瞧之,立刻急声:“快传太医!”
“不必了!”秦王缓过一口气,道:“臣这是多年来的战场伤体旧躯,治不好的!至于陛下所言,此次朝风之祸,陛下想要全锅炖了,也非不行,可需要助力,而以臣来看,就是西官系和北人系,现在北人林仲毅已经到中都,臣的西官系也已雏形,用他们做刀,把陛下心中的芥蒂给斩了吧!”
秦王一席话把夏景帝想说的都给说出来了,一时间,夏景帝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但秦王一世心思,也非那种浑然不明之人,他起身拱手,让后毕恭毕敬的冲夏景帝道:“陛下,臣与西官系已经割裂所有干系,在陛下料理完朝风一事后,陛下可以东调征伐为由,行最后路子!”
话到这里,夏景帝心绪平缓,他之前忧虑的便是将西官系牵扯进来后,倘若秦王势力暗中鼓动,必定再生周折,现在秦王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夏景帝当真可以无忧了。
面对秦王卑躬屈膝的模样,夏景帝深深叹了口气,仅仅留下‘王叔自安’四个字,便转身离去。
反观秦王,听到这四个字后,他竟然淡淡笑起来,那声音细耳听去,竟然凄凉无比。
兵议阁,林秀一身琉璃金甲,腰悬玉华带,头戴紫英冠,辅之他将近三旬的年纪,当真有天资高神将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