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景炎的哀求,南宫庆宇心软了,末了他道:“誉王殿下,老夫已如枯骨,死无可惜,可你若是因此事不成,迁怒于陛下,您的将来…可就毁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燕王攻入中都,小王怎能逃过死路?”
景炎硬声,虽然内有虚气,可外刚直硬,让南宫庆余不敢小视。且一旁的余长海也道:“庆帅,陛下作何诏令,我等无权改变,但誉王仁义,且胸怀天下,这等天数怎能被燕王那般叛贼所毁,所以本将决意支持誉王,若是此战过后,燕贼退去,一切尚好,若是燕贼不退,本将便护誉王死战到底!当然,若是庆帅愿意一同随之,本将内宫兵马可调令半数归统庆帅,本帅料定那永亲王等心藏祸心的朝臣不会想到此处,介时我等一战定果,就是天下之福!”
听到这些,南宫庆余半晌才跪地,除此之外,南宫庆宇道:“誉王,此战打到现在,已经浑入泥水,层层不清,除了永亲王外,那黎军也是一大变数!”
“此话怎讲?”
誉王不解,南宫庆宇低声:“黎军千里奔来,乃与北安军同行,邺城一战,黎军寸功未立,皆是北安军之能,结果呢?北安军东进兖州,截战燕军,黎军却西来中都,其功利心实属明显,现在黎军已经得陛下准予,可入城驻营,这等变化,实在让老夫不安啊!”
“黎军…”景炎自语片刻,道:“那北安军何在?之前燕贼退战,城墙哨令来报,北安军已经到达中都城东,与燕贼鏖战,若是能让北安军入城,岂不是可以制衡黎军及其它宵小之辈?”
“怕是不能!”
南宫庆宇摇头:“北安将林仲毅乃刚直之人,在没有陛下诏令前,他是不会入城的!”
誉王心思明了,瞬息后,他低言几句,南宫庆宇、余长海各自领命离开。
“庆帅,陛下当真过分了,咱们拼死鏖战到现在,一丝奖赏未提,反倒把您降职落权,这般作为实在让末将心恨…”
谢景怒声,言辞甚过,倘若被外人听到,经口传入夏武帝耳中,谢景必定人首分离,奈何南宫庆宇心瓷如石,根本无应,反倒蒋休示意谢景闭嘴,谢景见状无果,只能转身背首,独自闷气满腔。
那蒋休走到南宫庆宇身前,道:“庆帅,此战咱们损兵近两万,将校百员,至于张温等将领的尸首也都在尸骸堆里找到,除此之外,胡综将军的尸首也找到了,是都府衙的人送来消息,末将已经派人去接了!”
听到这话,南宫庆余流出两行浊泪:“老夫一心忠上,却落得如此下场,所部将士,血洒命亡,简直是可悲…可叹…可哀啊!”
“庆帅,事已至此,您要当心身子,那永亲王在朝堂插您一刀,必定有所暗图,您虽然失去九门禁军营大部掌军之力,可北门中校卫还在您的掌控,这三千兵马若是用到紧要关头,自保有余!”
蒋休低声劝慰,饶是南宫庆宇摇头:“陛下已然不信老夫,在那些朝臣眼中,老夫若是还不安分首己,怕是要背上暗作之举的帽子…”
夏武帝的临阵换将彻底伤了南宫庆宇的心,以至于这名即将步入坟墓的老将心哀将死,但是谢景知道,之前南宫庆宇一直防着永亲王,就是害怕那名勋贵王八暗招奇出,并且夏武帝现在思绪不明,胡乱任用,万一永亲王做出什么勾当,只怕中都要改庭换位了。
也就同一时间,内宫禁军中郎将余长海匆匆来此,这让谢景、蒋休等外城将不明。
“你来做什么?”
谢景怒声,饶是余长海根本不应这些部将的摆,他大步走到南宫庆宇身前,一步跪之,让南宫庆宇心有浑然。
论官位,余长海的禁军统将之位不比南宫庆宇的外城军统率低,论关系,余长海此刻是夏武帝近前倚重大将,他这垂暮老者怎能相较?
面对南宫庆宇困惑不解的神色,余长海道:“庆帅之境,本将心有感触,只是国之基业,怎能脱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