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妍打量着这间闺房,雕花黄花梨架子床做工精致,床幔纱帐和被盖都是京城最流行的新款,梳妆台上嵌着纤毫必现的西洋镜,墙上挂着祝枝山的《海棠春睡图》,地上铺着波斯图案的长绒毛地毯,贵妃塌和柜子,都是黄花梨所造,整个布置温馨高雅华贵,又品味不凡。
她坐在窗下贵妃榻上,问坐在梳妆台前的谢怡心,“心妹妹,你老实告诉我,这房子和里面的装饰摆设,是你家里自己弄的,还是谁帮你的?”
“房子是君大哥帮我家买的,也是他帮忙换家俱,粉刷装饰的。”谢怡心不想隐瞒,这些本来也查得到。
曾若妍肃了脸,“那心妹妹,你和君非凡是什么关系?”
“君大哥?我们是去年认识的,他和我爹很投契,对我也很照顾,我当他是哥哥。”谢怡心老实说。
曾若妍叹道:“可他不一定当你是妹妹啊!那你和杨昭武呢?”
“妍姐姐你也喜欢杨大哥吗?”谢怡心忍不住问道。
曾若妍在贵妃塌上倒下去,想了一下说:“心妹妹,我不瞒你,京城这么多公子哥儿,只有杨昭武,我对他另眼相待。至于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爹娘都希望我嫁给他。你呢?”
谢怡心起身,来到贵妃榻前,虽然今天才刚认识曾若妍,但她就有种,想说心里话的冲动。
她坐在地上,靠着贵妃榻,轻声说:“妍姐姐,我娘生我时,就难产去了。我爹怕后娘对我不好,就从此不再续弦,我从小就孤零零一个人,直到四岁那年,昭武哥哥和杨老太爷搬来金陵,住到我家隔壁。”
可能是沉浸在过往的美好里,谢怡心语气洋溢着快乐,“昭武哥哥那时也才七岁,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们就一起吃,一起玩,天天伴在一起。昭武哥哥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我,我从小顽皮,闯了祸惹了麻烦,昭武哥哥都会帮我。就这样,我们相依相伴了十年。”
曾若妍听到这里,忍不住握着谢怡心的肩膀,柔声问:“那你们青梅竹马长大,杨昭武为什么还没与你订亲呢?”
谢怡心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一直以为,昭武哥哥将来会娶我,没想到,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是我把他对我的的兄妹之情,当成了儿女情长。”语到最后,略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