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还没有被安排新的差遣,能参与小朝会是刘彦亲自点名,为的就是让他讲述出使见闻。
“列国各有国情,对待国书却是极为看重。”王猛这个说法就能解释罗马和萨珊为什么要搞新的同盟:“以大秦和萨珊为例,两国若是签订国书,便是交战也会遵守。”
刘彦对那么些事情倒是有印象。
不是将歪果仁总体上有多么好,是环境使他们明白信誉有多么重要。
像是分裂成为数十上百个国家的欧罗巴,只要是能够混上区域性强国的地位,就算是最不讲信誉的国王,他们对于国与国签署了什么字面的协议,不会去严格的执行条款,但也不会视签署国书为儿戏。
当前的罗马和萨珊,民间是怎么样且不去谈,官方怎么对待国内民众没人在乎,以国家形式签订国与国的契约却会遵守。
刘彦还是知道除却诸夏和一些没资格参与博弈的国家,欧罗巴和中亚、西亚的古典时代还在持续,欧罗马的古典时代是被蒙古人终结,中亚和西亚的古典时代终结于阿拉伯人之手。
有了王猛的介绍,吕议也就继续自己的阐述。
尤利安和克谢亚斯可不会说没和国内沟通,他们是以使节的身份提出了构想,三个当世强国走到一块去,一同主宰世界,鱼肉众国。
“寡人可否理解为,大秦与萨珊邀请大汉对世界进行瓜分?”刘彦箭吕议懵住了,自己忍不住笑出声,笑了一会才对吕议说:“典客可以继续与之商谈。”
瓜分世界?那么是不是该划定一个势力范围,刘彦很想看一看罗马人和波斯人是怎么进行划定。
“王上。”纪昌提醒道:“大汉是不是该警惕大秦与萨珊修好?”
刘彦再次笑了,罗马人和波斯人已经被汉人吓惨,走向友好会是两国的既定国策,现在汉人走不了那么远,却可以充当搅屎棍,能干的事情多着去了。
诸夏进入到战国阶段之后,古典时代就已经被终结,是进入到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和无所不用其极的阶段。
“对内如此,对外……”冉闵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不更过份怎么能行呢。”
讲得那么直白,那么再说什么都是错的,不免还会被认为虚伪,众人陷入无语状态。
“说话啊。”冉闵见所有人都是怪异的表情保持沉默:“难道闵说错了?”
就是因为没说错,才令人无言以对。
自战国时代的开局之后,诸夏就进入到“兵者,诡道也”的圈子,那个谁按照古典礼仪守则进行交战,被嘲笑了两千多年,也许还会继续被嘲笑下去。
嘲笑者不会知道自那之后礼仪和信义就被选择丢进了坟墓,坚持信义和诺言的人成了难能可贵的稀有品种,是需要大书特书的事情。
什么事情越是难得,才会有提倡的资格,要不人人呼吸空气,有人认真且正经……并且还要慎重其事地觉得,应该全方位去保护那些呼吸空气的人吗?
坚守信义和承诺曾经是作为人最基本的品德,慢慢就变成了需要刻意提倡才会去尊重的操守,最后连用律法去约束都不一定遵守了。
秦帝国之后季布只因为重视许出的诺言就得了一个“千金一诺”的成语,是不是表明像季布这样重视诺言的人成为少数。
要是人人都重视诺言的话,单单去提季布是个什么情况?
春秋战国是礼崩乐坏的时代,是所有人都承认的实事,甚至开创新的新帝国的老刘家都公开承认。
有那么一个阶段汉人是想要把过去丢弃的重新捡回来,不过并没有成功,还搞出了一头名为儒家的怪兽。
儒家对于要不要提倡信义可是有进行很认真的研究,他们研究来研究去得出一个结论,只有对被认为是自己人的人才值得讲信义,对于内心里不认为是自己人的人,可以使用任何的手段……包括假装成为好朋友,然后愉快地捅刀子。
国家与国家的相处方面,儒家大体上是分为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