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营的汉军骑兵,处于锋头位置的是崔轩,他不是级别多么高的军官,就是一个屯长,不过他这个屯长的身份背景对于普通人来说很不简单,只因为他是汉国当今王后的表哥。
崔轩是一副突骑兵的打扮,以他为中心的左右两边是向后倾斜并排的突骑兵,横向纵列就是两百五十骑为一个三角形的冲锋阵型,后方有着数量众多的袍泽紧随。
骑兵冲锋无法太过密集,每一骑的前、后、左、右间隔至少是三步以上。这个是防止互相之间不小心发生碰撞,也是为了让骑枪有足够的施展距离,再来是骑兵真的需要足够的活动空间,可不像步卒在下意识想移动的时候迈动双腿就能办到,骑兵想干嘛还得坐骑能听指挥和反应及时。
出营的骑军很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他们是由对杂物缓冲带熟悉的袍泽领前,会从本来就预留出来的道路冲击出去,冲锋的时候不会去管有什么挡路反正就是犁过去,绝对不会干一些缓下来与敌接战的蠢事。
处于绝对锋头位置的崔轩,他手中的骑枪已经在一次不知道刺中什么玩意中碎裂,将手里的断枪杆丢弃之后,扛起盾牌护在前胸,抽出加长斩马刀是直接横出去,偶尔刀刃会割到什么东西传来后震力,耳朵里满满都是马蹄声也听不到惨叫声,只有战袍变得湿润在述说肯定是有干掉了一些人。
高速奔驰的时候会更清晰地感觉到风的存在,面甲留出来的双目空隙在灌风,耳边会听到从甲片缝隙传进来的呼啸声,崔轩甚至还能感受到盾牌几次被什么玩意砸中的顿挫感,万幸的是身躯没有什么部位传来疼痛。
轰鸣的马蹄声在滚滚向前,只能看清楚四五步的距离现状下,其实只能依靠熟悉来判断是冲到了哪里,崔轩猜测自己应该是冲出了杂物缓冲带,没有经过思考就放掉有绳套绑住的盾牌,抓起腰间的号角一阵狂吹。
号角声是事先约定,用来提醒后方的袍泽“射箭,连射”。
号角之所以被选为传递号令的工具,除了便于携带之外,其实就是因为它吹出来的声音有足够的穿透力。
处于锋头位置的突骑兵,他们还有骑枪的人会一直将骑枪向前放平,没有骑枪的人则是会横出加长斩马刀,没有例外就是会将盾牌挡在自己胸前。
后方的骑兵,他们听到号角声立刻掏出骑弩,扣动扳机之后就是射出弩箭,是反复地扣动扳机,弩箭连续被激发出去。
崔轩眼睛捕捉到几杆与自己插肩而过的弩箭,内心里一阵的心虚就是不断破骂,这么个浓雾蒙蒙的环境中冲锋本来就非常危险,要是没死在敌军手里反而被自己射死,那真的是憋屈到死了活过来都还能被气死的地步。
连续不断的发射连弩肯定是有取得战果,排在锋头位置的突骑兵在高速驰骋中不断践踏着躺在地上的人,偶尔会闷头撞上站立的人影,前方也开始有箭矢被发射而来,伤亡不可避免地出现。
在一片浓雾的环境中,一方是骑兵冲锋,另一方是步卒,双方能够看到对方的时候,其实就是到了分出生死的时刻。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高速奔驰的骑兵会占到更多的便宜,冲到足够近的距离会让步卒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分出生死之后就是一触即离。
崔轩开始能够感觉到身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频繁,那可不是天上在下雨,是敌军射来的箭矢在增多。
突骑兵,骑士胸前是板甲,肩上有护肩,手臂有鳞片甲,一些关节处是皮革护具,战马的前半身防具也是严密,就是骑士后背和战马后半部分并没有护具。他们本身就是被用来进行冲阵的骑兵,只需要一往无前也就是了,无法胜利也没必要再逃,失败之下的战马不会有足够的体力来维持速度,被轻骑兵追击肯定是逃不过去。
崔轩尽力将身躯伏低,他的眼睛透过面甲看向前方,风是灌的眼睛一片刺痛,该是分泌出了眼泪,看去就是一片朦胧。
不断地感受到坐骑撞击到什么玩意,短暂而凄厉的惨叫也是一瞬而过,崔轩眨了一下眼睛让眼泪流下才恢复完好视线,可看到的是一排模糊的身影,那一时间的脑子反应很迅速:“操你妈,是枪阵!老子要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