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远的张肆没有眼瞎到看不出李米等人是在装模作样,后面更是连装模作样都省了,却没有因此发飙或是干点什么。他会这样,是李米这一队人太不懂事,攻击梯队都交接了,还往战场跑是个什么意思?瞧不起人觉得打不了,还是急着去抢功劳?袍泽归袍泽,事情不是这样干的啊!
刚才清理军堡,汉军这边的损失是微乎其微,干掉从各种洞里爬出来的张氏凉军该是有个三四百人。而偌大一个军堡怎么可能只有三四百人?
张肆交接攻击梯队不是由他自己决定,说到底一个军侯能够在战场上做主的地方非常有限,哪怕是一名校尉也还得听上面的指示。
对军堡的肃清依然是在继续,被打蒙了的张氏凉军也没有彻底放弃抵抗,之前的反扑只是没有经过组织和协调的乱冲乱闯。
“地面之上满是汉军,我们许多躲在地窖的弟兄都被逼了出去。”军堡主将是和索孚退到了连通主城的坑道,闻着的是浑浊的空气,皮肤能够感觉到潮湿:“什么时候展开反击?”
“再等等。”索孚告诉自己必须要耐得住,汉军刚刚进入军堡,正是警觉性最高的时候,现在出去占不了什么便宜,更无法重新将军堡地表夺回来:“先堵死坑道出口,不让他们灌进烟雾。”
军堡的主要坑道肯定是会放在核心位置,地面没有经过有效抵抗,汉军是十分轻易就突进到军堡核心区域,坑道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索孚没想到的是汉军会那么快就找到出入口。
“主坑道之内还有七弯八拐的小坑道,若是敌军往里冲,可以放开出入口。”索孚已经不太想待在这里,接下来是坑道厮杀,他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多:“本将要回城内向太守请示,由你主持交战。”
军堡主将应了声“诺”,没有埋怨,更不会觉得不岔,谁都有谁该尽的责。
索孚回到主城,经过辗转很快就到城楼见了张冲。他上城楼向外看去,刚才待的军堡到处都是汉军的人影,那些抛石车等等的攻城器械却是没有了影子。
“他们去攻击下一处卫城了。”张冲脸上满满都是阴霾:“以此处的例子,夜幕降临之前,另一处卫城恐怕也要保不住地表工事。”
索孚羞愧地说:“辜负太守的信任了。”
“不关你事。”张冲很明白事理地说:“汉军势大,攻城器械非卫城可以独扛,只要还有存兵藏于地下,卫城的作用便不算失去。”
“汉军寻找到坑道,只是围住使尽办法逼迫,并未立刻攻打。”索孚本是不该开口,却忍不住:“我们……难道坐视卫城被一个一个拔除?”
张冲默然。他是很想派出大军与汉军交战,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汉军来的大部分是骑兵,还有着大量的弓弩部队,野战对于金城守军来讲并不划算。
“末将可在夜间率本部而出……”索孚请命遭到拒绝,只有大大地叹息一声:“唉!”
主城之外的卫城,为的就是策应主城而建,常规战事之下,卫城其实还是能够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是敌军攻下来最后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不过,这个是建立在来犯敌军没有数量夸张的远程攻击器械基础之上,面对汉军那种带来大量抛石车的做法地表工事的效果不大。
张冲在布置防线的时候,早就将汉军可能带来大批攻城器械给考虑进去,才会在地表之下挖了那么多的坑道,不就是防止地表之上的工事完蛋之后,还能依靠坑道拖住汉军,或是从坑道给汉军找麻烦嘛!
“金城之重,重于泰山。”张冲笑了笑,扭头看向索孚继续说:“我们的责任是守住金城,怎么击败或是击退敌军,大将军想必是胸有丘壑?”
黄河的对岸,晋兴郡与广武郡一直是在汇集大军,这个金城守军早就得到了通知。他们还知道一点,张祚稳住朝中大局,肯定是要亲率大军而来,所以金城重要是重要,真正会决出国运的大事却是张祚要自己办。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