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不祥的消息通过有线电报传到了枢密院。
鞑靼强盗集团在黄河河套地区组织了一支两万人的骑兵队伍,意图未明!
这个军事情报在朝廷上如黑暗中的蝙蝠一样四处飞翔,不管飞到哪里都带来了不祥之感……鞑靼强盗们已经如期收到了他们交纳的各种物资,而且他们的心腹大患仍然在山东地区,那里距他们的大都不过两千里左右……几年来都相安无事,待我们迁完都城后,他们偏偏在河套之地聚拢大兵,是何所图?!
自古以来,河套地区便是北方多个政权争夺的重地,其东部地区南北朝时称“敕勒川”。
唐朝时这里被重新农垦,唐诗中便有“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的诗句,五代时叫“丰州滩”。
大宋建政时期河套被西夏和辽朝、金朝所分别占有……在他们分别被鞑靼强盗灭国之后,那里成了大元西边放养战马的宝地。
先不提大宋朝廷上的慌乱。
大元如今的日子过得憋屈之极……强盗大头目忽必烈几次欲重振雄风南下,可是常常是鼓动一番后,就又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流求军队不先灭掉,如何去南下?!
以前,忽必烈曾经提过,大宋政府既然已经中计,正在兴修新汴京,要将他们的都城重新北迁!
这样一来,他们主动避开了河道纵横的江南之地,若是到时候趁机派出大军绕过山东地区,以河套地区为发力点,寻机强渡黄河或许在几个月之内便将他们的都城拿下!
大宋若是没有了皇帝,全国必然会是一片散沙,那时便可以逐一击破!
但是,这个战略安排若是没有流求军队的存在是完全可行的……
在忽必烈慷慨激昂的鼓动之时,许多鞑靼贵族都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大宋政府长期向他们提供各种物资,大家很可能早都散伙了,要么孤注一掷好好在大宋那里抢一把,要么重新回到大草原……哪怕是去其它汗国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些年来,流求军队能不出山东地区已经是万幸了……如果我们绕过他们南下征伐,那不是招他们来攻打大都嘛。
忽必烈冷笑道:“到时候,我自是在大都等着他们……”
李庭芝与廖莹中热烈地探讨起所谓的联邦帝国。
陆秀夫偶尔也插上几句话。
贾平章则冷静地倾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衡量着他们的能力。
李庭芝和廖莹中谈起了“小政府大市场”的事情。
他们亲眼看到所谓的市政府里的办公人员寥寥可数,似乎都没有大宋一个县衙里的人多,所出政令不多而整个城市却运转正常。
而那所谓的县政府里的办公人员则更少了,就像是一个县长领着小猫三两只一样……有的民众竟然都不知道本县的县长是谁!
李庭芝笑了,说:“莫要被他们的市政府、县政府蒙蔽了眼睛……你若是去他们的巡警房和法院、公证局、税务院等看看,便会发现,那里又远比我们的州衙里的人多了……”
廖莹中感叹说:“正是,正是!若是同我们的街兵与衙役相比,他们的巡警早都多出数倍了……但是,所谓的社会管理确实是井井有条,甚至可以达到边边角角,十二时有时辰都不停息!
也许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水平,但是尽管到了半夜时分,单身女子仍然可以夜行而无忧。”
李庭芝摇摇头说:“群玉有所不知……我与平章都有过管理地方的经历,如果当年我们不引领组织百姓垦荒开田、兴修水利、植桑种田……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饥寒而死。
我是大不赞成所谓的小政府大市场……若是放任不管,任百姓自生自灭,一时无忧,但是早晚会成大患!
为百姓父母官者,须操父母一般的心肠才对!”
贾平章听完哈哈大笑道:“祥甫所言极是!一言以蔽之……爱民、富民、教民之后方能克己复礼,天下大治!
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从之也轻。
如此看来,如何能说出小政府大市场的话来?
其效法道家的无为而治?”
陆秀夫插言道:“绝非道家之无为而治!我见过他们如何治理农业……以身试之,以利导之,然后任由百姓自由选择,从之或不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