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苏州

“表象?船家,这苏州的清平世界怎么在您的嘴里成了表象呢?”

那船家轻轻地波动一下船桨,调整了下小船的行驶方向,反正是聊大天,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深深的叹了口气,“唉,秀才小哥您既然是外地人,对此间不甚了解,那咱,也就实话跟您了吧,我以前可不是摆渡的船夫,以前我和我家那口子是织丝的散户,后来呀,苏州织造的大人们说,现在织丝的太多了,咱这丝被人别人压得根本卖不出去,所以这收购的价格,也就相应被压得十分的低廉,但是这让人不解的是,丝的价格被压低了,可是,这丝织买卖之后的所征收的税赋,却是一点都没变,这几年下来,算算账,收成好的时候基本是白忙活,这收成要是不好,不配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再到后来,我们两口子一合计,干脆,将我们手里的蚕桑园给租赁了出去,一年下来还能多少有点收入不是嘛,现在我干这摆渡的买卖,我家那口子,边去了城里的员外家做些零活,洗洗衣服什么的,挣得少点,但是也比以前一年白忙活强不是嘛。”

“你们怎么不去别的城镇试试?”

“去别的城镇卖?秀才小哥,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带着丝绸到别处去,那根本就是出不去,到衙门里去,连办理路引都办不了,说不定还能请你吃一顿板子,谁敢去?就这样,老百姓又怎么能出的了城呢?”

说到这,张俭也便不再多问,因为他已经大致上了解到了一些在京城听不到的消息,在苏州负责织造的镇守太监必然和苏州知府坑靡一气,做绝了那贪赃枉法之事,而现在,张俭所要的便是证据。

走下乌篷船,看着他远去,张俭眼中似是流过了一丝的不忍,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统制阶层,百姓们过得不好,是他们的罪过,尤其是他和自己哥哥的罪过。这时的张俭突然想起来后世的一个小故事:话说乾隆年间,乾隆帝有一次巡视江南,途中,龙船被一群水生动物拦住,他们对着乾隆一阵歌功颂德,希望自己也能上岸,并且希望乾隆能够赏赐他们一个官做,但是,乾隆帝怎么会让一群乌龟王八蛋去当官呢,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对他们说:你们想当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朝廷人员额度已满,你们得等几年。而那群水生动物领头的老龟问乾隆帝道:需等到何时?乾隆帝看了看身边的烛台,遂微微一笑,对它们说道:等到这灯头朝下之时,便是你们为官之日。可谁知当年乾隆帝的一句戏言,仅在百年之后的民国时代,便成为了现实,而张俭想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道:不管这群乌龟王八蛋在哪个时代当官,只要是在这个时代的,自己就统统把他们剁了做汤。

大袖一甩,张俭飘然而去。

秋天的蒙古草原,天高气清,原本在这个美妙的时刻,所有的牧民都会勤劳的收割者牧草,晾干,打捆,以备冬天之用,可是今日的草原上却是没有看到一个忙碌的牧民,因为,此时的他们,正在打仗。

“大汗,那些该死的克烈人和乃蛮人的这波攻击已经被我们击退了,可是看他们的架势,似乎并没有要撤退的样子。”扎库尔台手下的一个万夫长,快步走进大帐对自己的汗王禀报说道。

“说来奇怪,我们此次调兵往南,行事极为隐秘,而克烈和乃蛮的行动却是如此之迅捷,难不成我们汗庭之内,有他们布置得内奸不成?”蒙迪克捻着自己花白的长须极是不解的自言自语。

但是蒙迪克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的话还是传到大帐中所有人的耳朵里,扎库尔台听了蒙迪克的话之后,阴着脸说道:“如果真的有内奸,本汗必然将他碎尸万段,剁成肉泥。”

看到扎库尔台如此暴怒,中军万户阔虽出声说道:“大汗,臣以为,国师大人所言有误,我们调兵南下这件事,虽然隐秘,而克烈和乃蛮对我们的进攻这事看似巧合,但是克烈和乃蛮在我们的汗国里确实部署了大量的奸细,而克烈和乃蛮联合起来准备向我国发起进攻这件事,在先前,我们也是多少有所知晓的,所以,内奸之事断无可能,依臣的推断,必然是克烈和乃蛮在探听到我们的兵员动向之后,提前发兵,向我国发动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