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焕钊无奈道:“我想,真正误导大家判断的,大概是未璧的公开身份吧?宇哥前几天给我打电话时,我才将最近打听到的一些情况跟宇哥说明。倘若我知道未璧的身份问题如此复杂,我肯定会尽早告知大家的。”
“事实上,我和未璧虽然曾经是战友,但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我退出现役的前一年,未璧才刚刚入伍,所以我们只不过是共事一年的舍友;至于他后来的发展,我也是刚刚才了解到。原来未璧第二年就被借调到工程部,服役期满他没有选择继续留队,而是退出现役了。”他想起陈天宇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确实是揭开真相重要的一环。
“后来他常常来梦圆小店小坐,没事便找我聊天泡茶,声称部队在弯月岛长期驻扎,我还真的信了。”金焕钊叹道,“现在想来,他始终运筹帷幄,一直都借用我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监视着三个主要产业的一举一动,那时他还会主动请缨替我到山顶的仓库监视并搜集hn帮的犯罪证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个让我困惑不解、神出鬼没的棋牌店老板,居然会是未璧!以我的这点理解能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刘紫辰仍旧有些疑问:“那就奇怪了,既然未璧已经不是工程兵,为什么还会有人肯替他出头,派出大批人马与hn帮正面冲突呢?……这些人我们确实也见过呢。”她想起首次登岛遇到的那六十多个人,显然是当兵的。
陈天宇叹道:“阿海告诉我,那些人根本不是来替未璧出头的,不过是恰逢其会;hn帮在岛上肆无忌惮,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难免与那个连队的许多人有过节,最终惹火了他们,所以才对hn帮出手的……我们其实也是先入为主,被未璧捡了个现成的说法。”
大家恍然大悟,真是绝妙的布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宛如独占天时地利人和。
宁晓蔓幽幽一叹,补充道:“世事弄人,大哥本无心杀戮,当年只不过背负着老首领委托的任务,到弯月岛来制衡两大帮派;不曾想hn帮穷凶极恶,为了点小事竟然对大哥痛下杀手,差点要了他的命,若非北亭各位出手相救,我想今天的弯月岛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真正激发起大哥怒气的,是hn帮的少帮主,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沾花惹草的恶徒,居然无视大哥的警告,侵犯到我的人身安全……哼,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大哥也不至于走到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地步。”
原来如此!这真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显然一切并不是早有预谋,而是临时策划的复仇方案,难怪大家晕头转向。
“未璧是什么时候当上你们的总首领的?”陈天宇忽然问。
旷梭道:“大概是前几年吧,年迈的老首领逊刚刚去世,去世前任命一道首领接任总首领,那时候,未璧还在弯月岛蛰伏呢。这是我们布衣王族的惯例,一道首领基本上就是默认的总首领候选人……”
宁晓蔓也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我大哥这么多年在弯月岛上生活,还有服兵役报效国家的那些年,思想观念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转变,他对布衣王族的族规陋习开始反思,对我姐姐笙这样无谓的牺牲深恶痛绝;所以自从他担任总首领后,便彻底废除了活人祭祀的血腥典礼,不遗余力地鼓动更多的族民融入现代社会,只可惜,那时的弯月岛一片混乱,称得上是哀鸿遍野、鬼哭狼嚎,大哥看到这样的状况,试图改变它却显得无能为力。每当他跟我提起自己的理想抱负和遇到的重重困难,我也为帮不上忙而难过。”
刘紫辰恍然大悟:“难怪你如此喜欢读书,大概你也想知道真正的城市是怎么样,也对现代生活充满向往……你想从书中找到布衣王族的出路吗?”
宁晓蔓点点头:“我不否认刚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的基础太差,在族内,我们女孩子也没什么地位,更不可能读书上学,不要说对现代社会有何认识,即便是自己族内的一些陈规陋习,也早已习以为常。……都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只可惜,大哥背负了太多太多枷锁,再也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陈天宇眼睛里突然闪出一道光芒,他终于明白柏未璧临终之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