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住,对不住”
陈媗急得赶紧道歉,赶紧往后退,退了几步又上前,将门关上。
房内又剩下宇文温和张丽华二人,宇文温干咳一声后说道:“那就继续吧。”
“嗯。”
张丽华看向宇文温,见着这个样貌端正的男子,愈发庆幸方才自己没有自作主张。
这位行事好像确实不同寻常,在这包厢里,没搂着她亲热,反倒问起问题,打听陈国朝廷的事情,这让她颇为郁闷,以及担心。
张丽华知道对方和孔范有勾结,那么宇文温通过孔范,应该能了解陈国朝廷的虚实,如今却来问她,要么是从侧面对孔范透露的消息加以印证,要么就是试探她。
试探她老不老实。
对此,张丽华不敢掉以轻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丝毫隐瞒,因为她的性命都捏在对方手中,要是惹怒了宇文温,把她扔到乞丐窝里“暂住”,那真是生不如死。
此时的张丽华,早已收起心思,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宇文温看着记事本里渐渐填满的空格,很满意。
为了今日的见面,他作了一番准备,将要问的问题一条条写出来,方便提问,因为张丽华可是“消息库”。
对方在建康时,仗着是宠妃,干预朝政,所以对于陈国国内情况比较了解,对于宇文温来说,这是极其难得的“录口供”机会。
可以借着张丽华的口供,与自己从别的途径打探所得消息相互印证,这样就能确保消息的准确性。
在这种时候,和美人独处,居然不先做一些喜闻乐见的事,宇文温当然没毛病,他觉得张丽华离开建康已经过半年有余,记忆可能会渐渐模糊,所以要赶紧把有价值的消息问出来。
至于喜闻乐见之事
终于问完问题,宇文温放下笔,合上几乎已经写满字迹的记事本,看着低头不语的张丽华,问道:“寡人有一事不明,孟娘可否解惑?”
张丽华闻言问道:“还请大王明示,妾尽心尽力解惑。”
“受人所托,这四个字何解?”
。。。。。。
隔间隐约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外间的陈媗和萧九娘听着这声音不以为意,如今皮影戏《长坂坡》已经落幕,即将上演的是经典剧《倩女幽魂》,这可是常乐坊的招牌节目,许多人百看不厌。
陈媗看着节目单,上面介绍了《倩女幽魂》的故事梗概,她见着这皮影戏里会有鬼怪,不由得害怕,虽然身边有萧氏陪着,但她还是想和贵妃在一起。
贵妃在隔间和余郎君说了许久的话,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陈媗想进去看看,若余郎君没什么别的事,她就和贵妃一起出来看戏,只是就这么过去敲门,太唐突了。
恰逢侍女端着糕点、汤饮入包厢,还未来得及端些进隔间,陈媗主动接过盘子,见着萧九娘不以为意,她便走向隔间房门,随后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内有动静,但那动静有些奇怪,好像房里有人在喘气,陈媗听得贵妃似乎“嗯”了几声,就当有人应了,轻轻推开房门,随后愣住了。
眼前的场面太刺激,她承受不住,双眼一黑,晕倒在地。
宇文温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那时他从邺城返回黄州,归途却为战火所阻,于是冒险浮海南下,到了建康后,听了流言误以为尉迟炽繁被人祸害了,心如刀绞。
所以即便在城里有了偶遇,遇到微服出巡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及其宠妃张丽华(事后推测),宇文温也没对这位绝色美人有什么感觉。
如今,很有感觉。
看着坐在身边的美人,宇文温问道:“贵妃何时猜到寡人身份的?”
张丽华略微低着头,轻声回答:“只是方才才有所顿悟贱妾不敢称贵妃”
“贱字从此不许说,你可愿服侍寡人?”
“妾愿意。”
“寡人该如何称呼美人呢?”
“大王称呼妾丽华便可。”
“不行,换个称呼。”宇文温当即否决,对于他来说,“丽华”二字已经有主了。
想了想,他再说:“寡人便唤美人小名吧?”
“是,妾的小名是孟娘。”
张丽华小心翼翼的回答,她不太清楚宇文温的为人、喜好,所以不敢自作聪明,做贞洁烈女状撩拨对方的欲火。
虽说男人对于得来容易的女子不会太珍惜,但她不敢冒险,万一宇文温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她弄巧成拙可就不妙了。
譬如传闻中的高齐皇帝,发怒时会把宠妃虐杀,事后又抱着宠妃的头颅哭泣,万一宇文温是暴虐之人,她在这里不识抬举就可就完了。
张丽华先前能得陈叔宝宠爱,是因为摸透了对方的脾气,能够做到事半功倍,如今,她对宇文温不了解。
宇文温拿起一杯茶,递给张丽华,见着对方乖乖的品着,颇为满意。
他是一个庸俗的男人,自然喜欢美人,虽然张丽华的身份有些麻烦,但这不是他当柳下惠的理由,也不是“送女”的理由。
绝色美人,历来是稀缺资源,而被誉为红颜祸水的张丽华,是稀缺资源中的上品,不然怎能迷得陈叔宝神魂颠倒,艳压后宫。
毕竟,江南美人可是很多的。
窗外传来号角声,那是剧情进入到关键时刻,护着幼主突围的虎将,单枪匹马向着如潮的敌军冲去,宇文温看着面颊微红的张丽华,忽然伸手将其揽在怀中。
张丽华有些惊慌的看着宇文温,她既然选择进来,就不会反抗,但此处场所不合适,所以若要有云雨之欢还得回府,但她没想到对方急不可耐,在这里就要了。
这可是戏场包厢,窗口那么大,房里有什么动静,隔壁都听得到,动静若是再大声些,外面的看客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
包厢内,陈媗如坐针毡,贵妃进了隔间,也不知后来和那位余郎君说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出来,也没见余郎君让她进去,一时间手足无措。
余郎君身边的萧氏,陪着她说话,但陈媗不熟悉对方,唯一的依靠就是张贵妃,如今自己一人坐着,总觉得不安。
如果贵妃跟着别人走了,抛下她一个人,那该怎办?
陈媗越想越心慌,想起身却又犹豫,只能忍着不安,心不在焉的看戏,看着看着,她听到隔间里似乎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