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事平息,宇文温坐镇河南处理政务,不需要四处征战,大家就能在一起,共叙天伦。
尉迟炽繁还有数月就要临盆,按说不该长途跋涉以免出状况,但宇文温不想让王妃孤零零一人留在西阳,生产的时候“孤苦无依”,所以还是要带王妃同行。
无非是路上小心些,不要太急着赶路,尉迟炽繁不担心这个,却担心另一个问题。
这问题处理起来有些棘手,见着妹妹一脸憧憬的表情,尉迟炽繁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脚步声起,宇文温转入房内,尉迟明月见着姊夫夫君来了,脸忽然一红,随即低下头,见着宇文温没什么事,逃也似的出去了。
尉迟炽繁见状有些尴尬,宇文温觉得好笑。
先前,宇文温从亳州赶赴长安述职,走光黄道入山南,不好往黄州拐个弯,却会在途径安陆时停留数日,于是家眷赶赴安陆和他团圆,小聚几日。
敌军来势汹汹,主帅尉迟氏高挂免战牌,所以杀到安陆的将领,是副帅杨氏、先锋萧氏,当然,还有监军长史小尉迟氏。
小尉迟氏占了主帅的“头牌”位置,率先发难,竟敢孤身单挑闭关修炼数月、修为已达‘半步巅峰’的宇文温,下场很惨,全身几乎散架,喉咙也哑了,几日下不了榻。
对此,尉迟明月觉得很难为情,以至于如今见着夫君姊夫就会脸红。
宇文温也不说破,扶着王妃坐下,摸着那鼓鼓的肚子,温柔的说:“再过数月,家中就要多一个成员了。”
“嗯。”
尉迟炽繁回应着,见着宇文温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很快就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不由得心中叹口气。
反正,还有妹妹做帮手
她如是想,随后说道:“二郎。”
“嗯?”
“把她俩也带上吧。”
“啊好。”
“她俩”的事,宇文温向王妃透露过,如今得正室首肯,没有太过惊喜,握着尉迟炽繁的手,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呢,高兴总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要有“小五”了。
等等,还有小六!
清晨,豳王府,仆人们忙里忙外,忙着把一个个木箱装上门外马车,豳王就要到亳州上任,家眷同行,需要携带的行李不少,已经陆续有几拨车队提,提前到亳州州治小黄安顿。
豳王府此次算是“举家搬迁”,然而实际上王府要搬的行李不算多,都是家眷们平日里用惯的一些小器具或者衣物,那些大件的家具并不需要搬。
因为亳州的豳王府会在当地置办各类物品,虽然为此会花费不少钱粮,但却省了许多事。
如今王府门前的车队,运输的主要物品是佐官们的行李,还有佐官们的家眷乘车远行,毕竟大家没有豳王那么财大气粗,带着家人随着府主千里迢迢上任,开支太大吃不消。
所以这算是王府给佐官们的“福利”,而王府卫队人数有限,故而为了运输大量行李,王府联系镖行,雇佣对方把行李和旅客送到亳州小黄。
管家李三九,接过手下交上来的清单,确认今日“发车”的物品和人都对得上数,点点头,向着面前毕恭毕敬的镖头们拱拱手:“诸位,有劳了。”
几位镖头连声说“不敢”,随后带领镖师们押着车队出发,看着马车缓缓离开,李三九不由得感慨起来:
郎主做事,果然喜欢“利益均沾”,搬个家,都要让镖行们有买卖做。
回头看看王府,李三九心中有些不舍,他随着郎主一家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十年,如今就要搬走了,当然有些留恋。
不过李三九知道,郎主的根基在黄州,所以此举家搬去亳州,不代表西阳城内的王府会易主,这里,依旧是豳王府,y只是变成“别院”罢了。
而郎主作为宗室藩王,在京城不能没有私第,如今天子下诏,赐豳王一座府邸,李三九还得安排人手到京城打点“留守”,以便豳王日后抵达京城时能随时入住。
如今的豳王府,家大业大,别院和仆人越来越多,作为管家的李三九肯定管不了那么多,所以多几个“二管家”、“三管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对于李三九来说,能够陪伴着郎主、主母就够了。
他是阉人,自幼入宫当宦官,无亲无故,郎主一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亲人。
李三九看了看怀表,转身向后院走去,这个时候,郎主应该已经起来了。
。。。。。。
芳兰院内,寝室里,宇文温正和侧室、“芳兰院”萧九娘吃早餐,宇文温昨日下午设宴款待登门拜访的唐国公、新任鄂州刺史李渊,主宾相谈甚欢。
到了晚上,他和萧九娘“相谈甚欢”,得雨露滋润的佳人,此时眉目含情,愈发明艳动人。
宇文温被萧九娘含情脉脉看着,心里发毛:要是忍不住的话,他今天上午就别想出门了。
因为萧九娘不用刻意献媚,依旧能让宇文温欲罢不能。
他今日还有事,不敢多想,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拿起管家李三九刚送来的报纸,装模作样看起来。
没错,看的就是报纸。
黄州的印刷业、造纸业发达,所以报纸的出现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