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黑沉沉一片,整间小客栈都隐没在夜色中。程墨竖耳细听一阵,哭声更清晰了些,是从另一间上房传来的,那间房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半点灯光。程墨走到对面门口,女人的哭声清晰无比。
夜深了,四处一片寂静,唯有这间房里传出哭泣的女声,谁遇到这种事不毛骨悚然?程墨情知有异,可他身居高位日久,遇到再诡异的事,也不会胆怯。他推开门,房里黑乎乎一片,他拿出火石打了火,只见房中一片狼藉,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伏在床榻上哭泣。
感觉有灯光,女子抬头望过来,见一个俊朗青年站在门口,下意识扯过被子遮在身上,嘶哑道嗓子道:“谁?”
程墨进房,点了灯,眼眸扫了一圈,房中只有一张倒塌的官帽椅,造型怪异,做工粗糙,应该是有人仿造的,不是宜安居或富贵春出品。他把椅子拉起来,坐下,道:“出什么事了?”
女子定定看他一阵,见眼前的青年一身贵气,举止有度,不似坏人,于是慢慢止住哭声,道:“奴家被人强爆了,贼人跳墙逃走。奴一个孤身赶路的弱女子,没处申冤,心伤身世,不由哭泣。”
听到这样敏感的字眼,程墨无语的同时,就着灯光瞄了女子一眼,五官长得不错,皮肤也好,不像在田里劳作的农家女,生活条件应该不错。他道:“我有些门路,或者可以帮你。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
不得不说,无论男女,或多或少都有些外貌协会倾向,如果是一个长相猥琐的陌生男人这么问,或者她会警惕,甚至呼救,可是程墨长得好,气质也好,离床榻还远便停下,找一张椅子坐下,只是随随便便一坐,便沉稳如山,让她一颗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样的男子,让她有倾诉的欲望。
原来,她姓赫,今年十六岁,三年前父母为她定下亲事,夫家是远在公安郡的陈家,婚事原本定在去年中秋,只因去年夏天,她母亲去世,她得为母守孝,婚事便耽搁了。几天前,她的父亲又突发急症,病死了。她办理完父亲的丧事,举目无亲,只好去投奔夫家。
走到这里,天色已晚,便在小客栈投宿,为保险起见,住了上房。可是她刚住下不到半个时辰,便有贼人跳窗进来,对她用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唯有俯就。待贼人离去,想起身世,不免痛哭出声。
程墨细问,贼人用强,跟他住进来的时间差不多。他们一行人住进来,脚步声,说话声,搬行李,动静着实不小,赫氏在房里不可能没听到。就这样,还屈身就贼,而不是呼救,应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
“贼人长什么样?”
“奴刚熄灯躺下,贼人就来了,黑灯瞎火的,奴没看清贼人的形貌。”赫氏抹泪道,说话时泪水又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