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夜里刘询一直睡不好,心里拿不准程墨还是不是从前的兄长,陡然听到这句话,热泪盈眶,原来兄长一直是兄长。
程墨这么说,自然是要代他受过了,哪怕让壶衍缇的侍卫一命换一命,只要刘询说,他就做。
这是一起严重的外交事件,处理不好,壶衍缇极有可能出关而去,两国兵锋又起。匈奴已经大不如前,可草原太辽阔了,十万军士撒进去,就跟一锅面撒点胡椒粉似的。可是前线十万人做战,却得多几倍的人运送粮食,真正打起来,光是拖,也会把吴朝拖垮。
正是草原太辽阔,以武帝的雄才大略,最后还是惨胜,老年时见京城百姓穷苦,心酸之下下了罪已诏。
如今经济才有起色,百姓生活才好过一点,谁也不愿陷在战争的泥沼中出不来。
程墨俘虏匈奴牧民易地迁居,是出于这种考虑,现在愿一力承担后果,也是如此。
一股暖流从刘询心里流过,他握住程墨的手,道:“朕为一国之君,不能负百姓,更不能负大哥。”
程墨笑道:“陛下说哪里话,陛下一直没负臣,以前是,以后也是。”
小内侍报沈定求见。他来请示,这件事要怎么定性。
刘询宣他进来,道:“杀人赔命,失手致人死亡该判什么罪,你就判什么罪。”
沈定领诏而出。
刘询再细问程墨匈奴的情况,沉吟道:“单于三子已送回京城……”
程墨会意,道:“乔将军的大军就在回京路上,可以予他密诏,若单于愤而离京,在路上伏击。”
反正不能放龙归大游,从此天高云阔,过得十年八年,再来寻衅滋事,重启战端。
原来程墨就曾说过壶衍缇雄才大略,不能让他回匈奴为单于,最好在他回草原的路上伏击,再扶他的儿子当傀儡单于,以保草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