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出追到日中,被追上的匈奴军士不是被杀就是投降被俘,可到底还是被壶衍缇逃了。茫茫草原中,不见他的踪影。
到下午,程墨下令鸣金收兵。此次吴军大捷,斩敌首五万多人,俘虏两万余人,壶衍缇十万大军,只有两万多人逃回王庭。
这样的战绩,实在辉煌,乔洁、康成等五路统领将军笑得合不拔嘴,康成更是不停地道:“天大的功劳啊。”这下子四安将军有望了,哪怕乔洁封侯,他也不眼红了。
程墨先去看黑子,随军大夫正在为他拨箭裹伤,幸好伤在左肩,要不然刀都举不起来,不能拨打射向他的箭簇,当场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什么都没命重要,只有活着,才能杀敌。”程墨板着脸训他:“壶衍缇什么时候都能杀,你要是小命没了,这辈子就完了。”
随军的大夫一头灰白头发,正低头为黑子包扎,听到这话,面露异色,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不应该让部下尽力争军功,以求晋升吗?老大夫心里嘀咕,终究不敢问。
黑子本来疼得直呲牙,挨训后反而笑得跟一朵马尾巴花似的,道:“他好不容易中了埋伏,是杀他的好机会。可惜让他逃了,以后要困住他就难了。”
最恨这些匈奴人了,打不过就跑,一跑就没影儿,想抓都没地方抓去。
程墨道:“你杀了他,匈奴再立一个单于,跟我们接着打,济得什么事?只是白白搭上你一条性命。”
老大夫听着稀奇,忍不住道:“丞相,难道为保命,就不杀敌吗?”
他实在好奇,又见程墨很关心部下,这种人一般很好脾气,不是暴虐之人,要不然他也不敢胡乱开口。
程墨严肃地道:“在杀敌之前,先求自保。”
“啊?”老大夫嘴巴张得老大。他年龄已然不小,但保养得宜,一副牙齿整整齐齐,看样子身子骨很硬朗。他活了几十年,从没听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