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曾太医脸上的汗跟雨水似的往下淌,到霍光床前,再次把了脉,道:“回夫人,大将军好多了。”
霍显回应他的,是冷哼一声。
霍书涵猜也猜得出母亲给人气受了,指不定连吓带威胁,说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便要把人怎么样,便微微叹了口气,道:“母亲不要忧心,五郎既说调养就好,还是让父亲静养吧,我们到外面说去。”
几个人杵在父亲床前,吵得他不能好好歇息了。
程墨暗暗点头,霍显虽然狠毒不着调,好在女儿比她识大体得多。
四人在外间坐下,只留不语在内室侍候。
霍书涵问了病情,派人引曾太医去厢房歇息。
不久,人报三位郎君都有事,不能及时赶回来,霍显又生了一次气。
程墨看她这个样子,只是暗暗摇头。
这一晚,程墨在霍光床前侍候,亲奉汤药,跟儿子也没差别了。
看看天亮,霍光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五郎去睡一会吧。”
昨晚睡足四个时辰,他感觉好多了,想来会这样,是睡觉的时间太少了,想起那些怎么批也批不完的奏折,霍光轻轻叹了口气。或者他应该退了。
霍显梳洗了过来,见霍光脸色比昨天好多了,道:“夫君,我昨晚想了一宿,越想越觉得,神仙说得对,你看,你没有立即归隐,便有损寿元的征兆。”
好险,要是一口气上不来,命便没了。难怪神仙说他有三年寿元,原来是发病的时候程五郎在他身边,神仙真灵验啊。
霍光哪里知道她竟这样想,缓缓道:“仙人之说,总是虚幻。”
传出他退隐,是相信了神仙的说辞,岂不成为笑话。
程墨道:“岳父说得是,神仙一说,岂能相信?”
霍显对程墨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道:“你懂什么?”
话是这样说,神态却温和。
程墨心道:“你能知道得比我清楚?”
只是这话不便说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