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娘子说道:“他们都打不过我,哈哈!我十岁后,我哥就打不过我了,嘿嘿!”
廖语冰也嘿嘿乐道:“那你就找了曹八郎?他抗打?”
俞娘子收了笑,嘟着嘴道:“才不是,我是嫁相公,又不是打相公,干嘛要打他?”
“那你说说你干嘛要嫁他?”
俞娘子还叹口气,看着远方和宋鹏飞玩耍的曹八郎,说道:“我有个弟弟,自小就粘着我,有时我烦了就要打他,可他就蹲着抱头哭,我扭身走,他就跟着,我一抬手,他就蹲下抱头哭,哭的那个伤心呀,我就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小娘子一般的动不动就哭,可他说我控制不住,就是要哭。可是五岁弟弟就没了,我后悔干嘛不多带着他玩,让他哭了无数回。”
廖语冰边听边点头,也听说过曹八郎有时爱像小娘子一样的哭鼻子。
“第一次见八郎,是在辽东大街上,宋哥在打他踹他,他就蹲在地上抱头哭,等宋哥一走,他站起来跟上,宋哥就转身又要打他,那时我哪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我就上去打了宋哥,这下可好,八郎扑过来摁倒我,我没防备呀,他又力气大,摁倒我就骂什么叫你打他我打死你之类的,哎呀!就像我弟弟一样,那时我哥见我弟弟哭,就打我,然后我弟弟就扑过去打我哥哥,说干嘛打姐姐。那次我当时就没还手,不然,早把他打趴下了,宋哥也过来拉开他,给我道歉,说是兄弟,闹着玩的,就这么认识了。”
廖语冰也惊叹道:“就这么你把他当你弟弟了?”
俞娘子摇头道:“也不是,我就觉得我该护着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再说,八郎就是憨点,我的女婿又不用他和谁勾心斗角,憨就憨点,我中意就行,他对我好,我对他好,两家也都是武将之家,门第也合适,这就行了呗。”
廖语冰听的直点头,眼睛转转想问啥又没问,俞娘子笑道:“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让我说啥?我又没定亲。”
“说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呀?”看她脸红,俞娘子道:“都及笄了,也没啥不能说的,兰妹妹说她要嫁个细心体贴的,不能纳妾的,我的八郎也说了,他不纳妾,我才不管他说不说,将来敢纳妾,我就院子里挂个刀山,他能踩上去再才下来,我就答应,能有为了小妾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才能纳,还没过火海哪,小妾进门同样上一遍刀山,这样我才算服气,绝对自请下堂,腾位置给那俩货。”
廖语冰的两眼瞪的更大了,吃惊又好笑道:“这话曹八郎知道吗?”
俞娘子点头,“知道呀,就那会知道我堂姑家那吕姨奶奶的事之后,回去我就给他说了,八郎说他绝不会纳妾,还写了保证书给我,说如果将来他纳妾,除了上刀山还要把他的家产都给我带走,我还让他加了,孩子们我都带走,还要给孩子找个后爹,跟后爹姓。他按了手印,我把保证书藏起来,嘿嘿,他绝对找不到。”
看着俞娘子得意而欢喜的笑容,廖娘子频频的点头道:“还是俞姐姐厉害,我要是有你那功夫,将来夫婿要是纳妾,我也这么做。”
俞娘子也反问她:“妹妹还没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儿郎哪?”
廖语冰也不扭捏了,本来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俞姐姐都说了,她也就放开的说了。
“我定是要嫁个对我好的,一定是中意我才娶我,而不是因为别的,还有就是他要对我娘亲对我两个哥哥好,不然我不嫁,还有将来也不纳妾,纳妾我就和离,也跟你一样,孩子我带走。”
说完她叹口气,说道:“自己想又有什么用?我们这种人家,总是要父母做主,自己哪能随便挑人家?再说,年纪小,哪知道人心险恶,哪能看出谁好谁坏?总还是要听父母的,可我父亲……”
廖语冰咬咬牙,说道:“俞姐姐,我就给你一人说,我父亲就是个宠妾的,眼里只有那个妾和庶出,所以,我将来定不让夫婿纳妾,不然就鱼死网破。”
俞娘子看着廖语冰眼里的泪水打转,咬着下唇,她伸手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不给别人说,以后你要是嫁京里,我也在,有什么叫我,用不着你鱼死网破,我绝对会半夜把那妾偷出来卖了。”
廖语冰破涕为笑,道:“多谢俞姐姐,其实关那妾什么事?还不都是男人的错?卖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何苦?就不要这个男人好了。”
俞娘子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说道:“别人家要媳妇贤惠,给夫婿纳妾什么的,还一堆庶子女,我可不行,所以我娘说,怎么嫁的出去?开头我没给八郎说我的想法,是定亲后才说的,但我也不管,敢纳妾我就那么办。”
廖语冰认同的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你对我好,我才能贤惠,你都跑去找小妾了,我还给谁贤惠去?要不然你找小妾,我找小倌,俩人扯平,可惜这话只能给俞姐姐说,不然别人听了就是大逆不道,干脆我也按照俞姐姐那样的写个文书,想娶我的,就按手印,怕了就别定亲,免得将来和离,对,就这样,大不了我不嫁人和我娘一起过,将来有侄子了,跟着侄子养老,干嘛非得嫁到别人家受气去?”
俞娘子也乐,说道:“好好,下回你来,我抄一份给你,你拿好,别让人看见,不然就麻烦了。”
廖语冰点头,俩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更觉得亲近,拉着手一会嘻嘻一会哈哈的。
周越康却蹲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腿都麻了,终于等小娘子走了,他才爬似的走出来,哎呦哎呦的,远处的下人见是他也不敢近前。
他半天才走出来,找了个坐,使劲捶打大腿,还站起来蹬蹬腿甩甩腿的,她们说了这半天,害的他一动不敢动,跟个乌龟似得趴着。